第26部分(第3/5 頁)
它只是撲了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將“骷髏鞭”言守忠撲倒在地,然後言守忠就聽見自己喉管被獸奴咬碎嚼食的可怕聲音,還有全身骨骼寸寸斷裂爆折的聲響,然後就什麼知覺和感覺也沒有了。
看著禽獸不如的獸奴正在大口大口嚼食著言守忠的喉管、吸飲著噴濺而出的熱血,就彷彿吃到了山珍海味、喝到了美酒佳餚一樣,“閻羅傘”言守孝當場感到一陣暈眩,他雙腳開始發抖、發麻、發軟,抖如篩糠,軟如爛泥。
他丟下兵器,轉身欲逃,步子方舉,他鼻孔裡就聞到一股強烈之極的刺鼻血腥的味道。
——難道是另一個兄弟遇害了?
是五弟守禮?還是六弟守智?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
咦?守禮臉色發白,守智面色泛青,兩個人都好好的,那遇難的又是誰?
這個時候,言守孝才發覺兩個兄弟正表情驚悚至極而又恐懼極致的望著自己,他這才意識到那刺鼻的血腥味,竟是來源於自己的體內!
他茫然低頭,獸奴已伸出他毛茸茸的大爪,一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裡,正掏挖出一窩子的心兒、肺兒出來,“稀里嘩啦”的放在血盆大口裡,“稀里呼嚕”的大嚼、大吞、大咽。
在一剎間,他還不覺得痛,還沒覺著痛,他只是感到驚,感到駭,感到驚駭欲死。
直到他看見,獸奴將從他胸腔挖出來那顆鮮活的、“砰砰砰”跳動的、黑紅色的心,整個送進它嘴裡、胃裡的時候,他才絕望的大叫一聲,向後倒下。
言守智已顧不上殺言少卿,他肝膽俱裂,他喊了一句:“五哥,我們一起上!”
然後,言守禮閉著眼睛舉著鬼頭刀猛撲過去,一刀斬中獸奴皮糙肉厚的肩頭,等他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獸奴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將他五短矮小的身體高高舉到和它面部平行的位置,還向他不停的咆哮。
它憤怒咆哮的時候,幾根白裡帶紅、紅中透白的鮮活碎骨,還掛它他的嘴邊、齒間和須叢,血水“噗噗”地不停的冒著細泡。
在言守禮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忽然發覺有什麼不對,他的兄弟守智怎麼沒和他一起衝上來?他尖聲求救,他恨聲咒罵,他哀聲痛哭,最後漸漸的沒了聲息。
言守智是個聰明人,在他喊完那句話後,他撇下劍掉頭就跑,就算背後響起親哥哥多尖的求救、多恨的咒罵、多哀的痛哭,他仍然飛逃不誤,狂奔不止。
和他一起上山,一齊追蹤,一併設伏,一道出手的六個兄弟,一下,只一下,一下都死光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了。
所以,他逃得更快,跑得更急。
可惜,他才跑了五六步,就驀地發現,自己心口一疼,疼在胸前,胸口凸出了一截劍尖。
帶血的白骨劍尖。
他驚疑、狐疑地半轉身,死灰的目光,順著劍勢下沉,終於看清楚了暗算他的是甫伏在地上,全身**的言少卿。
她雪練也似的橫臥在高高的石臺上,她不知何時用巨石的緣角磨斷藤蘿,她拾起言守智丟在地上的“白骨劍”,她拼盡全力將劍扎進了身材矮小的劍主人後心。
言守智死了。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那多劫的女子,眼睛裡滿滿的仇,深深地恨。
言少卿不知道出手幫獸奴是對還是錯?或許她只是想幫幫自己。
獸奴步履沉重的走過來,臉上帶著含笑和羞澀,肩上帶著敵刀和傷口,將它親手登崖採擷的、在連番打鬥中已經糜爛變形的、那朵怒紅色的花兒,笨手笨腳的插在了少女凌亂的髮鬢旁,然後痴痴地看著,傻傻的笑著……
——原來它這般不顧性命的去摘取這花,竟是為了取悅自己……
言少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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