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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書房去,時常忙至夜半才發覺天色早早就黑透了,連飯也顧不上用,囫圇臥倒就宿在了書房裡。”她看著若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但這並不長的一句話。她說著說著,便卡頓了數次。
可見是突然之間沒有法子,隨口扯出來說給若生聽的而已。
若生心中登時如同明鏡一般。知道自己問到了關竅上。她也不揭穿江氏,只附和著點頭感慨:“劉大人為官多年。名聲在外,果真是私底下就不容易。”
她口不對心地說了兩句,又低頭去吃茶,在江氏看不見的地方,冷冷揚了揚唇角。
劉刺史官聲如何,她並不清楚,但那日在望湖鎮時,鄭氏同她說的話還清晰在耳。
他並不是個好人。
為官為民。一個本不良善,不夠仁義的人,又怎能做個好官?
所以江氏說的話,她不信。
劉刺史是否日日夜宿書房,忙得連飯也顧不上吃,她不敢肯定,但她知道江氏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一定不大妙。
她沉思著,江氏也正在悄悄打量她。
穿著鵝黃衫子的少女,面孔白皙柔和。眉眼精緻,生得十分好,言談間的聲音亦是輕輕軟軟。似暮春三月裡徐徐綻放的柔軟白花被風吹落,拂過面頰。
從她進門開始,面上也是一直都帶著笑的。
可江氏看著她,卻覺似有淡淡的疏離籠在她身上一般,叫人一時忘了她的年紀。
江氏最後一次見到若生的生母段氏時,段氏已經十六歲了。
眼前的少女同她的生母,長得終究還是有些相像的,可如今明明比昔年的段氏還要小上好幾歲的若生,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淡漠。卻顯得她比當初的段氏老成得多。
江氏望著她,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問道:“你父親,待你可好?”
這話原不該她問。她一個外人,又是頭回見若生,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委實不知禮數又僭越。但連二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清清楚楚知道的,加上若生的生母段氏又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她憂慮所至,問上一句,也沒有太過突兀。
若生見她眼中憂色真切,便也直言道:“一向很好,晴姨不必掛心,新太太也待我很好。”
“你父親續絃了?”江氏吃驚道,問完又覺自己失言,忙說,“這倒是好事,你娘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慰。”
有個人能照料他們父女,的確應該算好事。
若生笑著點一點頭。
江氏卻覺自己不好再說下去了,遂低頭吃茶,誰知剛呷了一口,外頭就有人來報說,梅姨娘來了。
聽著梅姨娘三個字,江氏下意識先抬頭看了若生一眼,面上有濃重的尷尬之色。
饒是若生後知後覺,也明白過來,她上門便是客,又是江氏的故人之女,江氏身為當家主母親自招待她乃是常理,但區區一個劉家的姨娘,憑什麼來見她?
何況瞧江氏臉上的神情,這梅姨娘此番也沒有提前知會過江氏,是自個兒過來的。
劉家這內宅,看樣子也不平靜。
若生朝江氏回望過去,笑笑沒有言語。
江氏也努力將面上尷尬收起,轉而吩咐了人讓梅姨娘進來見客。
若生心中微動,江氏竟這般給那位梅姨娘臉面,真真古怪。
她疑惑著,那竹青的簾子輕輕一晃,後頭就走出來個極年輕的婦人。
最先映入若生眼簾的,是一角胭脂紅的裙裾,而後那抹紅就慢慢走得近了些,近到離她不過三兩步遠,婦人的那張面孔也就立即一覽無餘。
鼻子就是鼻子,眼睛就是眼睛,菱唇淡紅,一切都只是尋常,美得平平淡淡。
分明應當是第一次見的人,若生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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