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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塵灰與血跡交錯,些許髒汙。
琉璃抿了抿唇,壓抑住哭意,一把撲到他的懷中,埋首在他脖頸間,又哭又笑道:「……不要怕。」
容盛一笑,緩緩回抱住她,緊緊不放。
……
番外
晉元三十七年春,建安的桃花始盛開。
容少羽抱著一盞金蓮華燈,立在水波澹澹的小溪旁,任憑春風拂過他的玉冠。
小少年唇紅齒白,面若敷粉,乖巧立在水畔旁,惹來無數姑娘家的目光。
琉璃擁著一身鵝黃流仙羽衣,打量了一刻,忽然俯身朝容少羽笑道:「我們小羽真是討人喜歡呢。」
聞言,容少羽抬眸瞧了瞧她,明睞皓齒地一笑道:「不及娘親討人喜歡。」
琉璃聞言心花怒放,一把摟住他,在他軟糯的臉頰上親了親,感慨道:「我們小羽嘴甜,與你爹那冷漠無情的人半分也不像,一定是像我……」
她促狹一笑,揉著容少羽的臉:「才會這麼可愛。」
容少羽任她揉搓,心道自己實在不像娘親這般嘴毒,卻並不揭發琉璃,只是溫聲道:「娘親,我們為何要來這裡放燈?」
琉璃回了神,將一盞金蓮燈緩緩放入水波中,笑道:「因為燈中承載了人的思念,會永久留存於世。等你長大了,有了歡喜的人,便可以與她一起放燈……」
「……」
容少羽思量一瞬,卻道:「我喜歡娘親,長大了也要與娘親一起放燈。」
琉璃一恍,失笑道:「那怎麼行……」
「有何不可?」
容少羽眉間一斂,滿是困惑。那皺眉的模樣,竟與容盛像了七分。
琉璃一時無言,道:「因為娘親……」
「……爹!」
容少羽忽然喚道。
容盛不知何時起來到水波旁,輕輕將容少羽拎起,神色淡淡地提在手中。
容少羽還並未察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朝容盛歡喜一笑:「我在與娘親放燈……對了,爹,為何我長大後娘親不願意與我一起放燈?」
一隻小巧的木盆打上游來,容盛輕輕將容少羽往木盆中一放,任憑他沿著水波盪走,拂了拂袖,淡淡道:「因為她要與我放。」
容少羽:「……」
記憶中,爹一直這麼愛著娘親。
娘親總是笑,美得不真切,彷彿隨時都要化成仙飛走似的。
年幼的容少羽敏銳地這般想。
故而他朝娘親笑,哄她開心,下意識地將她留下。
就像父親會為娘親打傘,會為娘親畫眉,會帶著她在碧波蕩漾的湖上賞月一般。
看起來冷漠的那一個人,其實愛得更加深刻。
越長越大,與容盛越來越像的容少羽如是想。
知道晉元四十一年冬,大雪紛飛,父親奉命前去剿匪,回來時身受重傷,險些沒熬過去,容少羽才第一次改變想法。
彼時容盛傷重,離心口一寸近的地方中了一箭,昏迷不醒。
琉璃守在他的榻旁,抵著他眉間,呢喃道:「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也不會活。」
換作往日,容盛定會似笑非笑地反駁於她。可這一回,他雙眸緊閉,沉沉昏迷,彷彿失去了生機。
琉璃摸了摸他的脈息,心中沉冷,即便知道生老病死乃凡人的宿命,卻已經做好了去地府為他還魂續命的打算。
拂袖起身,欲離開容府。卻正好與匆匆來看容盛的景行帝撞了個正著。
景行帝瞧見琉璃那如霜似雪的神色愣了一瞬,卻又很快回復沉穩,定聲道:「知章如何了?」
「如何?」
琉璃忽笑一下,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