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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贈君子
天色如墨,雨聲落在長廊青瓦上,淅淅瀝瀝。
沈晏一路落荒而逃,回到閣中時,因耽誤了好些時辰,眾人已經散了大半。
而閣中,也並未瞧見沈絕的影子。
尚書家的小公子許景瀾瞧見他,招手道:「沈兄!你回來了,你那兄長早就走了……哎喲,你哪來的傘?」
沈晏一默,才道:「好心人送的。」
許景瀾聞言便不再過問,嬉笑著攬過沈晏,邊回邊道:「那就好,你走時下了雨,我還挺擔心你沒帶傘呢。嗨,你若病了,誰替我寫課業?」
「喲,你這把傘瞧著挺精貴,這面料連小爺都不曾見過……」
許小公子念念叨叨,沈晏卻有些漫不經心。
他回了回首,望著漫天紛飛細雨,眉間微斂。走時匆匆,帶走了傘,也不知公主被淋了沒有?她的桃花,也不曾送到沈絕手中。
明日……再替她送吧。
翌日,晴空初霽。
鹿鳴書院按學生課業,依次分為三個班,春華,夏竹,凌雪。
像琉璃與許景瀾這等尋常學生,便在春華班,沈晏略遜一籌的,在夏竹班,沈絕這樣才識過人,出類拔萃的,便在凌雪。
沈晏來時,先繞到了琉璃所在的春華班。
四下觀望,閣前桃花簇簇,學生們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念書,偶爾打鬧幾下,人群之中,卻沒有琉璃的影子。
……奇怪,往日公主為了追沈絕,便是被夫子唸叨,也一日不落來鹿鳴書院念書,今日怎麼不在?
許景瀾瞧見沈晏,很是高興,朝他招手:「沈兄!你怎麼來了?」
沈晏不動聲色道:「……來瞧瞧你。今日,怎不見公主殿下?」
許景瀾不曾在意,道:「公主殿下好像是病了,請了一日的假。」
「……病了?為何病了?」
沈晏一頓,袖中藏著的桃枝微微晃動。
「還能為何?昨日傳得沸沸揚揚的,我聽聞啊,公主在桃林等沈絕沒等到,回去便大病了一場。想來啊,是相思病。」
許景瀾打趣著,忽然回過神來,瞧沈晏道:「沈兄,你問她做什麼?那小公主,雖長得怪美,但一心撲在沈絕身上,對我們可都是愛理不理的,你可別被她騙了啊。」
「……」
沈晏搖了搖首,緘默無言。
他回首望了望軒窗旁空蕩蕩的書案,眉間低斂,心中悵然。
公主病了……只怕不是為了沈絕,是因為他拿走了她的傘罷,可她卻還要被流言非議。而自己能為她做的,大抵不過將桃枝送到沈絕手中。
沈晏去了凌雪班,尋到了沈絕。
沈絕一身錦衣,墨佩白冠,正端坐在清幽的閣中作賦。見沈晏來了,他不曾起身,聲音清朗道:「何事?」
沈晏行了禮,將桃枝遞給沈絕,道:「這是公主殿下囑託我帶給兄長的禮。」
沈絕聞聲一頓,語氣不輕不重,道:「昨日買通夫子讓我輸了比試,今日連你也收買了?你只管讀書,無需理會她。」
沈晏一默,不曾辯駁,只道:「公主殿下心善,非兄長所言不堪。」
說罷,置下桃枝,行禮離去。
沈絕詫異一瞬,平日裡他這庶弟不吭不響,哪能聽他誇誰一個好字?今日倒怪了。
「……」
沈絕垂眸瞥了桃花一眼,將其收入袖中。
……
宮中,簾帳輕放,藥香濃烈。
琉璃裹著厚重的錦裘,雪容憔悴,瑟瑟發抖,皺了皺臉後,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太子來探望時,便瞧見她這麼個狼狽樣。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