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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揮手讓人將水墨青破圖風後的周世卿帶出來。
琉璃一訝:「……表哥?」
世家公子女眷議論紛紛中,周世卿神色微凝,避開琉璃目光,眉間低垂,道:「長公主殿下,你與表妹無冤無仇,何必為難表妹,有什麼事便與我來。」
長公主面色微沉,嗤笑道:「安小姐弱質女流,本宮怎會為難她,不過方才她以下犯上,冒犯本宮,理應責罰。周公子如此愛惜於她,不如替她受過咯?」
聞言,琉璃神色如雪,定定望著長公主,一陣戾氣忽然從心底翻湧而上,難以遏制。
一瞬間,長公主已經高舉茶盞,潑向周世卿。褐黃的茶漬沿著少年郎的鬢角流下,浸濕了衣襟。他唇畔微白,卻隱忍不語,身形微弓顯得極為狼狽。
世家們看戲之態,一陣嬉笑。
琉璃心間那陣戾氣,愈發地止不住了。
那彷彿是從前在仙界時沾惹的戾氣,如惡獸深淵,在她心底深處盤踞潛藏已有無數光陰。在這一瞬間被驀然引處,翻騰不息。
世人怎麼罵她都無妨,她是仙,無需與淺薄的凡人計較。可利用少年的情真意切,辱其尊嚴,卑劣至極。
琉璃萬不能容。
許是嫉妒,長公主欺人且甚,怨道:「周公子,瞧瞧你這窩囊廢,也只能替安琉璃喝喝茶了……」
琉璃心中空蕩蕩,只剩下一句話如心魔般迴蕩在腦海——
「殺了她。」
什麼一盞燈,神殿靈器。爾乃歸墟琉璃之玉,豈能受凡夫俗子之辱?
「安琉璃,討不了容盛的歡心,生你又有何用?」「可憐的姐姐,你尋死不成,又惹怒了容大人,該如何是好啊?」「哎呀夫人,只是說了您幾句壞話,您不介意吧?」
「……」
吵死了。
這俗世惡人,真是太吵了啊。
不如統統殺掉好了,出了這口惡氣,這卑微可憐的心也能縫合吧?
琉璃神色如雪,以無人能及的速度抄起茶盞,揚袖就要砸向長公主。這一盞下去,她會死。
眾人回神之際,只見長公主神色煞白,驚聲尖叫:「……啊!」
沒有茶盞破碎的聲音。
琉璃身後,容盛一身雲淡風輕,悄然而立。他垂眸,眉間潤澤,宛若天神降臨,輕握住琉璃手腕,緩緩將茶盞取下,遏制了這一幕驚心動魄的場景。
「……」
容盛面色如常,垂眸望來,語氣不輕不重:「胡鬧。」
琉璃緩緩回身,唇畔微張,在瞧見他之後眼底的戾氣如退潮消散,一瞬過後,無盡委屈湧上心底,淚如玉珠,落入塵土。
容盛挑了挑眉,心中紛亂一息:「……」
不得了,這臉皮堪比城牆,還欲正大光明殺人的小無賴……竟然哭了。
偏袒與縱容
雲兮閣,江風凜冽,送潮而來。
閣中眾人烏泱泱一片,此刻俱鴉雀無聲,望著那清冷緘默的男子,不敢言語。
琉璃揚起茶盞砸向長公主,乃是弒殺皇室之罪,按律當重懲,容盛身為一國相卿,焉有不明之理?然他只一句「胡鬧」,便宛若翻篇般將此事輕輕掠過。
眾人細品一番:偏袒、縱容、護短,體現得淋漓精緻。
長公主後怕之餘,終於回神,指著琉璃語結道:「容、容大人,這個賤婢竟要殺本宮……」
容盛眉間微斂,如蘊霜雪:「長公主,站在你面前的是聖上為容某親賜的未婚妻。你出言相辱,豈非有損聖顏。」
長公主面色一白,囁嚅道:「我,我。」
新帝知曉她愛慕容盛,賜婚後其實已多番敲打。她仗著容盛素來冷情,以為他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