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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崔嘉和睿兒的第一眼,他便沖了過來,仇恨的想要伸手過來抓崔嘉,雙手握著粗壯的木欄使勁的搖晃,嘶叫道:「崔嘉——,你放我出去——」
麗娘低頭看睿兒,他小小一個孩童,看著此情此景並沒有她預料中的害怕,反倒緊鎖著雙眉,怒瞪著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田燁。
田燁低頭,突然昂頭大笑,指著睿兒道:「早知道,早知道有今日,我就應該早點了結你!我後悔,好後悔!沒了你,那兩個老東西就徹底沒了指望,徹底沒了……哈哈……」
他的確悔恨至極,悔恨自己當初的優柔寡斷,悔恨自己下手不夠狠。倘若他夠狠辣,今時今日,未必是這樣的結果。
田燁仰頭大笑,卻沒有想到「嚓」的一聲,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的小劍刺中了他的腹部……
他的笑聲嘎然而止,低頭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孩子,隔著木柵的牢門,他竟一劍刺了過來。
「睿兒!」麗娘大驚,她完全沒有料到睿兒會出手。
睿兒的確在學劍,腰間日常挎著一柄童子手臂長短的小劍,那樣的小劍,在大人的眼裡不過是玩具罷了,誰能想到竟然如此鋒利。
又有誰能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膽量拔劍刺人?
「嚓」的一聲,睿兒拔出了小劍,動作是那樣的果斷而凌厲,鮮血噴出,血珠噴濺到了睿兒的臉上。
麗娘連忙將睿兒往後拉,田燁仰面倒下,死時,雙目依舊圓瞪,死不瞑目。他怎會想到,威風富貴了這麼多年,最後竟會死於一個孩子之手?
「怎麼辦?」麗娘緊張的望著崔嘉。
崔嘉蹙眉看著睿兒,伸手拿過睿兒手中的劍,他的小手還在不住的顫抖。
他半蹲在睿兒跟前,拿出帕子擦淨了寶劍,語重心長道:「睿兒,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擅自殺人僅此一次!便是再重的要犯也要身畔之後施以刑罰。這件事我會如實向王上和王后稟告,你也要承擔此次行為的後果。你害怕嗎?」
睿兒毅然搖頭,眼中滴下淚珠:「我不怕,我也不後悔!」
崔嘉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小劍還插回他的劍鞘中,道了一聲:「好。」
麗娘緊緊拉著睿兒的小手,陪著他一起走出了天牢。倘若說昨日睿兒還是一個孩子,到了這時,卻發生了一些連她都想像不到的變化。他生於王家,被迫早熟,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崔嘉如實向漢王和王后稟告了事情的經過,王后嘆息了一聲,漢王思忖良久,罰了睿兒跪在宏德殿祠堂一日一夜反省幾過,不過半夜的時候王后還偷偷的送了食物和墊子進去。
翌日,王宮傳出訊息昭告天下,王孫田睿,加封為王太孫,為未來王位的合法繼承人。
得知這個訊息的那一日,麗娘心頭是心疼又沉重的。他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身上被背負著整個國家的命運,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一聲嘆息。
她的肚子已經鼓了一些,坐在自家後院的小湖上,船兒悠悠蕩著,靠在男人的身邊望著遠處蓮葉田田的湖面,幽幽嘆息。
崔嘉身著一襲青色常服,身後攬著她的肩頭,拿手指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嘆什麼氣?」
「如果我是睿兒,我會覺得好辛苦。」
崔嘉輕笑:「來到這人世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睿兒生來便是王孫,他便應當承受屬於他的使命。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
麗娘又嘆了一口氣,望著湖面發呆。
崔嘉伸手摘了一個蓮蓬,剝開了綠色的蓮子皮,裡頭是嫩白的蓮肉,塞了一顆到了女人的嘴裡,道:「嘗一嘗,應當是甜的。蓮子養心,你也寬心些。」
麗娘輕咬蓮子,果然帶著一股清甜,味道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