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徐昭蘇放下藥碗,親吻她的眼角,將她露在外面的那隻手放回錦被之下,聲音帶著莫名的慌亂:「阿清,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直到時清薏閉上眼當作點頭才鬆開她的手。
「你等著我,只等一會兒……」
她太害怕了,時清薏隨時可能會走,她害怕自己回來她已經失去聲息。
女君匆忙離開,闖入連天雨幕裡,時清薏一個人躺在寂靜的大殿,能隱隱聽見外面雨打屋簷的聲音,而後是突然響起的廝殺聲 ,刀劍相撞,而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她的床前。
雪亮的刀光帶著血雨,守在榻邊的最後一個宮女應聲倒地,紗幔被刀劍撩起,露出其中那個骨瘦如柴的姑娘,她臉色慘白如金紙,在一片金雕玉砌中瘦弱的像是紙糊的燈籠。
「清薏!」
哪怕心硬如靜萼這般人,攥住紗幔的手都忍不住一緊。
「師父……」
榻邊的女子手持利劍,一身勁裝,眉眼之間都是犀利,此刻眉頭緊皺,厲喝道:「為什麼不聽為師的話,早些跟為師走?」
不然,又何至於弄到現在這副模樣?
時清薏卻只是看著她,彷彿嘆了口氣,聲音微弱:「師父,您當真是過來救我的嗎?」
她復又咳嗽起來,咳的眼淚都出來了,沿著眼角不停滾落:「還是,只拿我當個幌子,聲東擊西,去救……公主?」
靜萼不想再耽擱,已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瘦的可怕,全身重量不像一個成年的女子,抱在懷裡沒有任何阻礙,只是或許是碰到了哪裡,逼的她不停咳嗽起來 ,哪怕咳的如此厲害,還是要把那傷人的話一字一句吐出來。
靜萼穩健的腳步頓了一刻,幾乎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雨勢磅礴,她死死抿住唇角,才能竭力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師父……」時清薏開始咯血,鮮紅的血跡一點一點浸染了她的衣衫,混合著雨水淚水一路往下打濕素白的衣領:「即便是死……您也還是要利用我……」
她說的如此悽然,倒了最後,竟是彷彿在慘笑,笑自己數年荒唐,也笑自己一無所有。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靜萼被掩護在中間,周圍的死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卻還在用血肉為她們硬生生開出一條路來。
眼看就要殺出來的一瞬間,前面驟然出現無數弓箭手,在視線的盡頭,一身紅衣的女君冒雨而來,肅冷的弓箭遙遙對準每一個人。
細細看來,卻不是她一襲紅衣,而是被鮮血染紅了顏色,在她身側,長公主一隻胳膊纏著白紗,眸光徹冷,揚聲稱讚一句:「不愧是前朝暗衛統領唯一的弟子,真是好一手聲東擊西!」
靜萼閉上眼,將懷抱中她的弟子,如今看起來已是將死之人的姑娘放下,聲音冷的刺骨,卻好似是在解釋些什麼:「清薏,怪只怪你對徐昭蘇動了心——」
雪亮的劍光映照在眼底,徐昭蘇無視刀劍一步步往前來,臉色陰沉的如同此刻暴雨傾盆的天幕:「你就當真以為自己這手聲東擊西用的好嗎?」
的確用的不錯,連環用計,先是刺殺長公主讓自己不得不離開明澤殿調虎離山,而後再突襲明澤殿使自己以為她們的目標是時清薏而慌了心神,帶著所有人而來,她們自願以鮮血鋪路,只為營救那個待在西六宮的人逃出生天。
多好的計謀啊,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可惜——
暴雨之中,兩個侍衛押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而來,那姑娘眉眼低垂也依然可見姿容秀麗,被強行拽著頭髮抬頭,露出一張與時清薏過分相似的清艷臉龐。
靜萼拿劍的手無端顫抖,面上從容的面具寸寸崩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提起奄奄一息的人,將刀劍橫在她脖頸,逼著徐昭蘇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