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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鎮定,仰首朝上頭喊。
“玉爺請上來,讓老朽下去瞧瞧。”一出事,莫老爹便接手指揮了。
為防再遇落石,他讓大批人馬趕緊往前繞出山徑,到今晚準備落腳的背風山坡紮營等候,僅留下七、八名壯漢幫忙。此時,他已從押隊的最後端竄至前頭來,探頭對玉鐸元道。
“我去。”玉鐸元沉著聲,簡單二字,卻有不容反駁的意味。
過了會兒——
“那玉爺小心了,尋到咱們頭兒後,就扯扯繩子。”
隨即,玉鐸元被慢慢往下放。
繩索一根緊接一根,結作極長的一條,將他放落十幾丈下,然後谷中薄薄的水霧掩了他,由上往下探望,再也看不見他的蹤跡。
繫著粗繩往下攀爬時,他發現幾株掙出巖壁生長的小樹都斷折得頗厲害,葉子上沾著斑斑血跡,而突出的枝椏上還勾著幾塊藍紫色的破布。
玉鐸元的心愈跳愈急,汗滲得滿額、滿背,他得不斷、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放緩動作,才有辦法稍稍寧定下來。
她只能靠他了,他不能出事。
他必須尋到她,然後帶她上去。
他被她欺負、遭她作弄、受她“凌辱”,樂此不疲地被耍得團團轉,他“本錢”連帶“利息”都沒來得及討回一丁點兒,她就想一走了之、一了百了,當他玉鐸元是什麼人?!天底下沒這樣便宜的事!
沁涼薄霧中,他聽見湍流奔騰的巨響,如萬馬縱蹄,然後是血的氣味,模模糊糊、似有若無地飄散開來。
“石雲秋!”雙腿終於踏到地了,他解開繩圈,試圖要看穿那片水霧,伸長臂膀摸索著,往推測的那個方向慢慢搜尋過去。
走了不出十步,他便尋到她了。
披風應是急墜時被小樹枝椏勾裂,變得破爛不堪。不只披風破了,連她身上的藍紫衫也多處撕裂,每個破損的地方全滲出血來。
但正因有那些小樹的阻擋,雖颳得她滿身傷,也勉強減弱下墜的衝力。
此時的她夾在離地僅剩一尺不到的兩樹枝啞間,當真好險,若無那些沿著崖壁生長的小樹託持著,她這麼重重跌落,難保不摔得粉身碎骨。
“石雲秋!”他又喚,急急攀近,奮力撥開纏住她的樹枝和藤蔓。
當她輕垂的臉容落入眼底時,他神魂一震,想起多年前初遇她的那個時候——
小女娃滿頭是血,血汙覆面……
他胸中繃得好痛,痛得幾要嘔血,瞧見她的身軀被兩根銳利樹枝穿透,一根在右肩,一根在左大腿上。
提氣,他咬牙探她鼻息,眼前沒來由一陣迷濛,他發顫的指竟感覺不到溫熱!
這算什麼?算什麼啊?!
“該死的給我醒來啊!”他惡狠狠地咆叫,按她頸側脈動、摸她左胸心跳,不曉得是否太過激動,他探過再探,如何也不能得!
他努力要召出那身薄光,不管她還有氣、無氣,就是要她活,但心神大亂,胸中彷彿瞬間被掏盡,他的異能竟不聽使喚!
“你不是能死而復生?不是很強、很悍嗎?你說你不死,我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你說不死的——”原來只要是人,都會流淚,他以為自己沒血沒淚,性子淡到無味,其實是未到傷心處嗎?
“我不死……”
驀然間,細嚅的碎音逸出女子那張染血的唇。
她痛得皺眉,眼淚都不受控制地擠出眼眶了,長睫微顫,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玉鐸元,你、你又哭又笑……黃狗撒尿……”
管他是“黃狗撒尿”抑或“黑狗跳牆”,男人奮力揭掉眼前的溼蒙,捧住她沾血的臉蛋,連落無數個吻……
第九章 深意憑誰問路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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