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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不開心。
抱了好一會兒,謝驚休才在她耳側慢慢開了口,嗓音低低的,化在風裡:「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樂隊裡有兩個唱歌的,一個是我,另一個叫路震。」
她拍拍他的背:「嗯。」
「我來到這個樂隊就是因為他向我遞出了名片。」
她又拍了拍他的背。
「可是熬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音樂節願意邀請我們了,他說自己想放棄了。本來應該是合唱,到頭來卻只有我一個人能唱完。」
謝驚休道:「其實我早就有預感的,從他有意無意說自己今天不唱了,要我上臺,可是他明明就在那裡,他已經堅持那麼久了,在我來到這裡之前。」
「所以你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棄嗎?」
「不是,其實我知道原因。」他說,「我知道他年紀大了,樂隊一直不景氣,吉他手和鍵盤手都換了好幾個,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沒辦法協調好團隊,沒辦法帶大家走出去,後來我來了,樂隊終於穩定下來,他心裡其實是不舒服的,只是他不說。
「我也知道,他的生活壓力很大,近四十歲了,沒有存款,沒有房子,父母催了他好久婚,我感覺他很累。前幾天他出了點事故,嗓子壞掉了,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頓了頓,許願感受得到他的呼吸聲,輕輕的,顫抖的,可是他的語氣又是平靜的:「我只是為他感到難過。或許馬上我們就要成功了,可是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許願不說話,只是抱緊了他。
雨後的風終於帶了點微涼的氣息,可是今天的月光並不溫柔,就像是針尖,戳下去其實不太疼,只是一陣一陣的難受。
該怎麼辦呢?
沒有人知道正確答案。
所以她只能從包裡拿出那個狐狸掛件,為他輕輕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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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周只下過這麼一場雨,天卻始終沒有放晴,多雲。
這次的音樂節規模很大,許願來挺早,現場已經有一些人候著了,謝驚休還要做造型,許願便讓他別管自己。
陸陸續續,場地上人越來越多,帶著螢光棒的,帶著燈牌的,喧鬧的,她掃視了一圈,還看到幾個舉著「wave最棒」的牌子,不由莞爾。
天漸漸暗下來,舞臺上藍色光束掃視臺下,引起一陣尖叫,好多名字混雜在一起被吼出來,許願一個都聽不清。
燈光暗下來,音樂節正式開始。
最先出場的是個rapper,氣氛點燃,耳側一直有人在咆哮:「白哲宇!看這兒!媽媽愛你!白哲宇!」
音樂聲響起,臺下觀眾跟著吼唱出歌詞,大螢幕上掃過臺下,又定在舞臺上手握話筒的rapper身上。
許願低頭翻了翻節目單,謝驚休的節目在第四個。
喊叫的熱浪一聲高過一聲,比音樂聲還要熱烈,終於在某一秒鐘停下。
大螢幕上投出四個黑色字母——wave。
許願聽見身側人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這個樂隊我沒聽說過哎。」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沒聽過他們的歌。」
「……」
許願一直盯著舞臺,燈光暗下來,工作人員把架子鼓等樂器搬上來,她看見謝驚休了,走在最前面,邁著一貫慵懶的步子,後面跟著樂隊的其他人,有個女孩子扎著髒辮,笑得燦爛,一直在沖底下揮手。
他今天做了髮型,額前頭髮三七分開,露出一點光潔的額頭,發梢燙卷,蓬鬆。好似還化了一點妝,上挑眼線,眼尾畫了一顆很小的黑色愛心。白色短袖襯衣,腰間扣著鏈條腰帶,勾出一截細腰,還戴了單個黑色皮手套,充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