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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爹媽,不管老婆,不管兒子。
是以,遲雪也一度認定他是個很冷漠的人。
但事實證明,老解後來被解凜喊過來、看到眼前場面,又看到臉上淚痕未乾的遲雪。第一反應卻不是質詢或驚疑,反而像個很能理解她心情的朋友,走上前來安慰似的拍拍她肩。
莫名讓她想起自己家裡那位老好人父親。
「沒事了,」這位似曾相識的「老好人」說,「我家這兔崽子不是壞人。你安心,他就是正義感過剩,不會動你一個小姑娘的。」
但是重點是不是偏了?
遲雪聞言一愣。
「我……我知道。我不是怕他。」
她說:「我們是同學。我知道他是來幫、幫我。」
此話一出。
遲雪自不覺得有什麼,僅僅只是闡述事實而已。
然而,除了地上被解凜摁得吱哇亂叫的男人,老解,包括解凜本人在內,竟都齊齊一愣。
「同學?」
老解從外套兜裡掏出手銬丟給解凜,又觀察著眼前的女孩,「那你不是也讀高三?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我在這邊咖啡店打工。」
「勤工儉學?」
「嗯。」
「好孩子。」
老解說:「辛苦你了……這雜種欺負你一個小女孩,真他……不好意思啊,叔叔沒說髒話,我的意思是,他、這種人就挺不是人的。」
說罷。
大概是體諒到她和解凜畢竟同學、關係要「親近」一些,又掉頭走到解凜身邊,邊打電話報警,邊把解凜趕到了她這頭來——美其名曰要他安慰照顧。
解凜卻仍是滿臉莫名所以。
大高個兒杵在她跟前,略低下頭。
安慰的話不知怎麼說,倒是難得觀察了她很久。
「你平時戴眼鏡?」
他忽然問。
「嗯。」
「梳,兩個辮子?」
「嗯……不過今天我工作的時候盤起來了,」遲雪說。連說帶比劃,眼神卻不敢直視他,只怯生生盯著他肩膀,「下班才披著頭髮。」
是嗎?
解凜沉默片刻。
末了,沒頭沒尾喊了她一聲:「遲雪。」
「嗯?」
「……」
她應了聲,抬頭看。
卻見他的眉心忽蹙起,又定睛看她。
「怎麼了嗎?」
遲雪問。
讀不懂他有一瞬複雜的表情,只能眼睜睜看他又低頭,掏了掏外套的兜——不想竟當著她的面掏出個煙盒和打火機來。
老解正好往這看,見狀大罵他兔崽子不學好,無奈正押著人也不好起身,回過神來,又連忙給電話裡被他莫名殃及的警察同志道歉,快速報了個準確的地址。
解凜想是對「兔崽子」的稱呼早已免疫,倒是眼皮也不抬一下。
只有點疑惑的表情,轉而去翻另一個兜。
幸而這次卻沒翻車。
他從裡頭抓出什麼,在遲雪面前展開手:映入眼簾是尤其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無凌亂的掌紋。以及手掌中央,兩顆藍白色的薄荷糖。
不是牛奶糖也不是棒棒糖,給女生似乎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尤其他還用了一個「壓壓驚」的藉口。
……算是,安慰?
遲雪愣愣接到手裡,塑膠糖紙不算精美,但他把兩顆全給了她,至少沒有小氣。給完,又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那黑咕隆咚、路燈微弱的小巷。
「你剛才說你在這邊兼職?」
「嗯。」
我還給你點過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