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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我倚在唯一的視窗吹風。
外面是停車場。我媽的老桑塔那在那裡曬著大太陽。
老桑拿那年輕的時候是我媽的寶貝,我媽傾盡全家的積蓄還貸了款才把它買回家來。我媽有公家車坐以後便不再需要它了。我爸不會開車,他說他寧願走路上班。
我爸不會開車這件事經常被我媽拿出來嘲笑,她說不會開車的男人簡直就不是男人。我爸從來不當面反抗,他只在我媽走了以後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跟我講:“你媽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她當上領導就變了!”我記不起我媽當領導以前是什麼樣子了,不知道我爸指的是什麼。
我學車以後,我媽把她的老桑塔那交給了我。它太舊太笨重了,我開著它總是覺得丟臉,每次開它出去都要把窗戶搖起來,生怕別人知道開車的人是我。
我喜歡那些小巧的有著鮮亮的水果顏色的兩廂小車。我羨慕那些開著它們在城市裡穿行的美女臉上的驕傲。我不是美女,但美女有的我也想有。
那邊有一條很寬的大街,我現在看不到,但我知道。
街兩邊的人行道上有齊齊的漂亮的緬桂樹,伸懶腰似地展著枝椏。現在它已經開花了。大朵,雪白,很香。
那是一條很長很寬的街,從東邊一直伸向西邊。像一條大河,把這個城市分割成兩半。
街對面那一幢樓,我每天走到大門口都會看見,掩映在緬桂樹叢裡,是我的秘密。
那是畢航工作的地方。
我們在春天的第一個月認識。暖意融融的蘋果園。他說我看蘋果花的神情像蘋果花一樣憨厚。
我沒告訴他,我老早就認識他了。
我們在春天的最後一個月分手。
我們不適合,他說。語氣很淡。我知道他指什麼。
我沒有告訴他,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懂他了。我很自卑,我一直都很自卑。我也很自尊。
他在街對面那幢樓工作,他住在那幢樓背後更遠的城市的南邊。我住在北邊。我們的生活不需要走到街對面。
這條街像一條大河,把城市分隔成兩邊。
下午範雨叮請吃飯。有人約吃飯我是很樂意的,因為我常常要為吃飯發愁。記不清我們家多久沒有開過火了。我媽基本不回家吃,她每月給我足夠多的伙食費讓我自己找吃的。我爸平時吃學校食堂,週末會麻將朋友。我們一家人一星期難得見幾次面。
這樣的聚會常常是由我買單。我願意買單,如果這樣就能被人想起的話。我不願意一個人吃飯。
範雨叮是像花兒一樣的人。我很榮幸能和她作朋友。因為她是花兒。
我只是草,我知道。或許不如草。我的醜陋和粗魯樣總能吸引來不友善的目光。
但我喜歡和花兒在一起。人家說物以類聚。我有一天也能變成花兒多好!
還有羅彩。我不覺得她是花兒。不過她覺得自己是花兒,她便就是花兒了。我真希望我能有那樣的自信。
她們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想她們沒有玩過大錘砸青蛙,不然她們一定會注意到我的驚慌。
雨叮今天很高興,我能感覺出來。
她平時總是抱怨。用一種優越的口吻抱怨。像我媽一樣。
今天她老是跑神,莫名地發笑。
“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羅彩問。
“沒有啊!”雨叮的臉醉酒一樣紅。
我只用聽不用說。我說什麼都說不好,就好像我做什麼都做不好。我試著講述一件事總會被打斷,她們沒有耐心聽我乏味地講吓去。然而她們又總是說我少言寡語。
我很難過。但我願意和她們在一起,因為她們是花兒。還有,我不願意失去我唯一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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