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周律沉稜唇微抿,忽而蹦了句,「草。」
從那一夜送回酒店後,直至63天。
也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這樣清楚。
沈婧沒再見過周律沉,甚至連他手機號碼都不曉得。
似逢場作戲罷了的夢。
哪怕同處一座城市,兩種天差地別的人生無法來交集。
沈婧沒再遇到羅元平騷擾,據說腦袋那個包疼了他三天三夜。
巡演時。
時不時在臺上望觀眾,會想起周律沉一身灰色西服靜坐在臺下包場的時候。
她吳儂軟語,他靜靜點菸,一口又一口地吸進肺裡,似永不滿足。
曲謝場。
有人要她彈琵琶版《上海灘》,葉麗儀的。
沈婧禮貌頷首,「抱歉,不彈。」
全他媽都是藉口,小阿婧的名氣是彈琵琶版《上海灘》火起來的。那人破口大罵。
沈婧自認有罪,任團長罵了一夜,演出費是沒了。
《上海灘》本就不好評彈。
後來。
邢菲時不時湊她耳邊問,「停車場和你慾火焚身那位呢,不來找你包場子了?」
都說江南水鄉養美人,溫柔綽綽,邢菲絕對是那個例外。
沈婧不解釋,不搭腔。
什麼那位呢。
那位估計在流連花叢玩世不恭。
見沈婧愛搭不理,邢菲換話題,「你怎麼不回沈家,天天抱著琵琶有什麼前途。」
「琵琶評彈是國粹藝術,怎會沒前途,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沈婧聲音柔柔的。
她並不提沈家的事,回去做什麼。
邢菲才不管你什麼藝術,她不喜歡,是被迫在團裡營業,因為團長是她爸。
巡演結束,沈婧又回滬城,照看外祖母。
眼季,沈婧坐在院子裡剝皮。外祖母說泡酒,話也不清楚,沈婧能懂她的意思,耐心替她剝,再放簸箕裡在太陽底下暴曬。
老太太說,等她遇到喜歡的人再把酒挖出來,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會苦。講究的要一個時間剛剛好,酒才香。
沈婧嗯啊敷衍了事。
老太太拄柺杖看她忙,時不時笑呵呵,「囡囡啊,我跟你講哦,馮建再神經病欺負你,我來打他。」
馮建是沈婧的便宜繼父。
沈婧就當祖母也沒那麼胡塗。
說來,這處房子還是她演出的錢給祖母安置,祖母的老房子被馮建騙走賣了湊賭資。
祖母年邁,腦子容易胡塗短路,才讓馮建有機會得逞。
錢被馮建敗光,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第5章補償你
傍晚,陰雨就來了。
沈婧撐傘閒散走在街頭。
等過馬路的時候,一位叔叔沒帶傘走路急,一下子撞到她肩膀,手裡的傘脫落墜地,對方可能趕路只說聲抱歉匆匆借過。
雨淅淅瀝瀝落在她頭上,臉上。
說巧不巧,一輛紅色法拉利軋過減速帶,朦朧雨霧裡,格外醒目。
不知道是她眼尖,還是太熟悉,她看清車裡的兩個人。
幾個月不見,周律沉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周律沉。
手肘慵懶支在車窗,灰色襯衣的袖口挽起幾層,露出半節精壯的腕骨。
他的副駕駛是位美艷女星。
也不知周律沉說了些什麼葷話,惹得美人臉頰泛起一抹胭脂紅。
而沈婧狼狽站在雨裡,剛洗的頭髮已經濕成條。
那種說不出的煩躁滋味。
女星叫陸思媛,安安然然挨在副駕駛撥弄新做的指甲,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