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第1/6 頁)
率府最底層,已經沒有任何陽光能落入,唯有石壁上擎著的朵朵幽深燭火,照著周圍光景。
江拯被潑了一桶水,人從如豬般深沉的睡眠裡醒來,睜開朦朦朧朧的腫眼,環顧四周。
他已經深處率府的刑訊室。
太子率府協從金吾衛掌京畿巡查警戒事,麾下悍將無數,常捕獲刺客奸佞,便押在這率府地牢裡。
此際,江拯的手腳均被鐵索扣著綁在十字形狀的木架上,甫一睜開眼,便看見面前立著一隻高高的火盆,盆中燒紅了的火炭,正往外邊一口口吞吐著火星。
“醒了?”
江拯瞥見,一個樣貌俊秀、春松玉立的少年男子,把玩著掌中的佩劍。
劍刃從那裝飾華美的鞘中一聲聲地鏗鏘出鞘,刀劍龍吟聲磨戛,那聲音刺激著江拯的鼓膜。
他被少年男人瞳眸中倒映的幽深火焰所懾,胸口彷彿打鼓,毫無底氣、瑟瑟縮縮地道:“你、你是——”
這時,他的視線尖銳,又捕捉到了男子身後,於黑暗無光處隱匿的人影,細細數來,竟有二十人。
每個人都是錦衣華服,腰佩長刀,而面前的男子,更是衣繡蛟紋,華貴非常。
江拯立刻就認了出來,兩眼爬滿了驚恐:“太子!”
他早就該想到的,他覬覦了師暄妍,師暄妍是太子的女人。
師遠道把他押送大理寺,大理寺轉頭就把他交給了太子!
江拯的雙目瞪得滾圓,面如土色,因為恐慌,牙齒不斷磕碰著,發出漏風的“嗬嗬”聲。
這時,江拯感到身上之前被師遠道用馬鞭抽爛的傷口,開始十倍百倍地蟄痛起來,疼痛噬咬著他的神經,他開始痛苦地哀嚎。
嚎聲刺耳,寧煙嶼終於動了。
他的掌中壓住佩劍,眸色陰鷙地趨近前兩步,在江拯的觳觫間,太子殿下摘掉了腕上的銀質護腕的鎖釦,護腕落在地面,砸得清脆一聲。
江拯看到太子捏了一下自己的腕骨,接著,那堪比鐵石的拳,便重重地擊打在了他的腹部。
江拯“啊嗚”一聲,疼得五臟六腑好像移了位置,一口鮮血沿著喉管嗆了出來,滿嘴裡都是腥氣。
“是哪隻髒手碰的師般般?”
沒有等江拯從痛苦中回過神來,太子已經近在咫尺,唇與他的耳梢,不過一線之隔,冰冷地審問。
江拯嘔出一口血來,兩眼周的皺紋因為疼痛而扭曲,一根根痙攣不止。
“殿下,我沒有碰她,師遠道他是誣告的小人……”
蒼天可鑑,那日,他就只是抱了師暄妍,連親一口都沒趕得上,就被師暄妍用硯臺砸壞了腦袋!
他太冤枉了。
早知曉,當初就不在信上那般編排師暄妍了。
“都是,都是那婆娘逼著我寫的信,我在信裡瞎說的,都不是真的……”
寧煙嶼的手指骨,拿住了江拯的一邊肩胛骨,根
本沒有聽進去他的任何辯解:“是這隻手麼。”()
江拯忙說不是,慘兮兮地向寧煙嶼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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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煙嶼一撇手指,稍用幾分力度,江拯的這條胳膊便被轉了個圈,連腕帶肘,整個被卸下來了。
江拯嚎啕大哭,疼得臉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沁出。
“不,不敢了,太子殿下,你饒了我,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再也不敢了……”
汗水滲入眼球,模糊了他的視線,令他看眼前也不甚分明。
寧煙嶼擰掉了他的一條胳膊,如法炮製地扣住了他的另一邊肩胛骨:“還是這一隻?”
不等江拯回話,這條胳膊也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