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第2/3 頁)
有些佩服她了。
師遠道正在燈下寬衣。
自將那混賬趕去了君子小築以後,這家宅終是清靜了,省得了師遠道日日為之心煩。
燈下,夫人靠著書案,卻是愁腸百轉,長吁短嘆。
師遠道聽得不耐了,回頭,問了一聲:“那畜牲,遲遲不肯說出姦夫是誰,如今只是遣送她至君子小築,已是寬大仁慈。還有她肚裡那孽障,眼下生父不詳,若是添了販夫走卒之子,於我開國侯府,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說起“生父”不詳,江夫人驀地想起,昨日林夫人拿來的,師暄妍遺落在放鷹臺的那隻繡花履。
她繼而聯想到,那日夜裡,師暄妍自放鷹臺歸來,肩上披著的,是出自羽林衛的氅衣。
當時千頭萬緒,眼下,卻是撥雲見日。
江夫人起身,朝夫君走來,接下丈夫臂彎中搭的長袍,抖著嘴唇道:“夫君,我忽然想起一事,那夜你讓我試探般般是否完璧,我去見她時,她的肩上披著一件男子的氅衣。”
師遠道又驚又怒:“夫人,你怎的此刻才說!”
江夫人也懊惱:“當夜,般般只說她在外邊不慎扭到了腳,是一名路過行獵的郎君送她回來,那郎君生得高大,年紀與她相仿,我當時只以為那只是萍水相逢,出手相助……”
細細回憶起那日的情狀,江夫人在丈夫的審視中,緩緩道:“我那夜,讓蟬鬢將氅衣還給了羽林衛,蟬鬢道,那確是屬於羽林衛的氅衣,羽林衛接下了。”
屬於羽林衛,年紀與師暄妍相仿,身材高大。
二人不約而同想到一人,異口同聲:“封墨?”
師遠道落座於圈椅之中,驀地一拍大腿:“定是此子!”
江夫人卻覺得事有可疑:“顧府醫說,般般肚裡的孩子,已經兩月有餘,若果真是封墨的,他們是何時見過面的?”
師遠道拍案道:“定是那孽障失蹤一個月之時,逃出江家府門,與這豎子相識,無媒苟合,敗壞門風!她定是以為,自己此生都須得留在洛陽回不了家門,看不上她舅舅舅母為她說合的親事,想攀一門貴親。這封墨的父親,是親勳翊衛羽林中郎將,官階雖是高不過洛陽太守,卻也是手握實權的京官,那逆女,是想著勾結封墨,潛回長安。”
如此一想,是豁然開朗。
那逆女,多半是後來瞧見侯府接了聖諭,遣去接她回府的車馬在路上了,便又裝作無事回到洛陽江家,打算從侯府車馬回京。
她還威脅江家父母,令他們不許將她這些不可告人的醜事外揚。
可惜江拯二人,在密函當中早已言明。
師遠道看那孽障一眼,便知她心術不端。
“這孽障已經在外與人有染,回府以後,你看她可曾提及隻言片語?外表清純,孤標傲世,她這些心機,如不是此次懷孕之事被撞破,誰人能識清?”
江夫人咬牙,頷首哭訴:“般般,真是被教壞了。”
“教壞?”師遠道冷冷道,“就是天生壞種。前些年,我們往江家送了多少金銀,錢財用物都有,夠她一輩子在江家吃喝不愁的了,她的舅舅舅母,更是請了洛陽有名的教習嬤嬤來教她規矩,那位嬤嬤我都已經在洛陽摸清了底細,承認了確有其事。是這敗類,自己不學好。芙兒八歲時來我家中,已經規規矩矩,那時候,那孽障便已經在思春了。”
早知如此,當初真該在那女嬰尚在襁褓之時,便丟了她一了百了。
她出生便是禍患,生辰八字觸逆了儲君,被天子所棄,是他師遠道對幼女心存憐憫,允了她一條活路,且是條,只要她安穩度日便會伴隨終生的坦途。
一念之差,一時之仁,鑄下大錯!
江夫人清減的玉容上掛著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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