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第2/5 頁)
瞭如何周到。
他喜潔淨,容不下半分汙濁,眼下這幅衣袖被她唇邊漏出來的藥汁弄髒了,他也在所不惜,全然不覺得難受。
一心都被生了病的小娘子佔滿了。
或許這便是愛吧。
小時候,還不懂情為何物,只是時常看見,阿耶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母后生前所居的湯泉宮中,抱著母后的丹青,拿著她生前用的巾櫛,睹物思人,常常淚雨滂沱,整座湯泉宮中,都是他壓抑的哽咽聲。
阿耶自小教導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在那裡,他是這世間最脆弱的男人。
然而當他走出湯泉宮,他又是世上最偉岸的父親,最英明的君主,容不得半分軟弱。
寧煙嶼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一絲軟弱。
他從小便懂得抬起頭,仰視自己的阿耶,也漸漸懂得了他對母后的深情。
只是一件事讓他對聖人心懷隔閡,如紮了一根遇刺。
一次醉酒,聖人臨幸了鄭貴妃,有了他們的孩子寧懌。
在寧煙嶼心中,阿耶一生獨愛阿孃,心中再容不下旁人,他一直身體力行地踐行著這一點,卻還是有了他人。
寧恪一直無法容忍阿耶犯下這樣的過錯,每當鄭貴妃在他身上作妖使壞,他就不可避免地遷怒到阿耶身上,怪阿耶一時糊塗,怪他對母后不忠。
阿耶依舊對他有求必應,愛他甚過愛任何人,除了母后。
後來的寧恪漸漸長大,有了獨立的能力,對父親,亦不再只有膈膜與關於此事的成見,阿耶就是阿耶,瑕不掩瑜,他站在那兒,是一座山。
他可以向阿耶學的,是這“專情”二字,但他不要,往後宮之中再留下諸如鄭貴妃的隱患。
所以他朝一日,他若娶妻,必是交予全部。
自然,他也想要那個小娘子的全部。
本來喝了那藥,胃裡便不舒服,再加上沿途一顛簸,差點沒將她顛得吐出來。
如此搖晃難受之際,師暄妍再也暈不下去了,意識終於恢復了些許清醒。
眼眸之間的光亮一時明一時晦,睫羽亂生,模糊了視線,令她看得不甚清明。
只知自己正於馬車之中,由寧恪抱著。
應是她在前來放鷹臺時吹了風,身子出了毛病,不過現下已經不那麼難受了。
她的眼眸只睜開一線,從躺在他懷中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頜線,蜿蜒了一筆,那一筆正正好好,如落在她心上的一道濃墨。
這墨在她心尖上了顏色,水洗不去,逐漸地洇開,漫延至心上每一寸角落。
他竟沒發現她醒了,目光落在車窗外,不知看著什麼,正想得出神。
師暄妍兀自身上沒有力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真想告訴他一聲。
寧恪,原來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今日才知道。
你可能原諒我,知道得太遲了一些?
那剩下的婚期,眼看著愈來愈近了,可又生生瞧著它愈來愈遠。
她真是迫不及待,恨不得明天就和他成婚啊。
那一刻,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支起自己的上身,努力親吻向他的嘴唇。
努力地去夠了,只是夠不著。
恰巧此時馬車碾過路邊的石塊,馬車顛了一下,師暄妍藉著這股力,終於親到了想親的男人。
柔軟的唇瓣,恰恰好地擦過他側臉上纖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絨毛,如二月的紫燕尾掠過澄淨的湖面,留下一圈圈擴散的春漪。
寧煙嶼滯住,瞳孔一點點放大。
他是……被親了麼?
可低頭要尋時,那小娘子已經重新躺在了他的懷中,眼眸輕輕地閉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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