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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代表岡嶋先生並沒有離開這裡。』
真備把納豆倒在飯上,回答說:『也許吧。也可能是二十二日晚上,有人開著計程車以外的車子來這裡接他,也或許是岡嶋想要用自己的雙腳走下山。總之,目前還無法斷定,但聽昨天松月老房主的那番話……』
真備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輕輕用鼻子哼了一聲。
──這樣的話,聰一恐怕──
──已經不在人世了──
『姬乃木嬸。』
真備叫了一聲,衣婆嬸從布簾後探出頭。
『老房主住在宿房後面的屋裡吧?我們可以去打擾他嗎?』
『我想最好還是不要,』衣婆嬸立刻搖頭,『老房主最討厭別人去吵他,我除了送飯和打掃以外,也從來不進去。』
『是嗎?那隻能等他像昨天那樣剛好出來時找他說話了……』
『這恐怕也很難,因為老房主幾乎很少出來。我經常對他說,整天窩在房間裡,小心變成屍骸(u-ku-ro)。』
聽到她的大膽發言,我忍不住張大嘴。
『老房主身體還很硬朗,雖然瘦了一點,但也不能說他是屍體──』
衣婆嬸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你誤會了,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說這種話,我不是說屍體,丹波話的地鼠也讀成u-ku-ro。在我出生的京都北方,大家都這麼叫。』
我沉默片刻後拜託衣婆嬸:
『──我剛才說的話,請妳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如果被人發現我把老房主說成屍體,恐怕又要被掃地出門了。
2
吃完早餐後,我們走去工房。
開啟木門,向工房張望了一下,裡面空無一人。放置所那裡傳來說話的聲音。
『師傅,這是血跡嗎?』
那是鳥居的聲音。
『也許吧,但也可能是顏料──總之,有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們也走進放置所,松月、鳥居、魏澤和慈庵住持都在那裡。他們擠在那尊千手觀音像前,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四個人同時回過頭。
『發生什麼事了?』
真備問。松月微笑著回答:
『沒什麼大事,我們發現作品有點弄髒了。』
我們走到千手觀音前,他們四個人好像說好似地,都將目光集中在蓮花座的某一點。千手觀音右手手指的前端──滴到一滴好像紅棕色的顏料。差不多隻有一顆痣的大小,如果不說,可能不容易發現。
的確──看起來很像血跡。
『松月房主,差不多該出發了吧?不然會來不及。』
慈庵住持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不是要去京都嗎?如果路上塞車,要花不少時間。』
『嗯,是啊……』
松月無奈地點點頭,走進工房,從角落的一個小型櫃子裡拿出一套上過漿的白色工作衣,利落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像女人般纖瘦白淨的上半身露了出來,兩條長長的手臂顯得格外嬌艷。這時,我看到他左臂內側好像有一些紅點,但我並沒有多想。松月穿上新的工作衣,在綁腰帶時轉頭說:
『住持,我們走吧。』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松月和慈庵住持走出工房,鳥居略帶遲疑地叫住了他:
『師傅,呃──這怎麼辦?這個血跡,不是,那個……』
『不必在意,就放著吧。』
松月和慈庵住持走向停車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