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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揮手示意她落座,雁姬道了謝便坐了,轉過頭來微笑同我敘話,天生的一股大家風度,叫人見而傾心。怪不得烏拉那拉氏那麼高的眼界,乖戾的個性,竟然能對雁姬另眼相看。
然而這樣出色的人,卻因為“新月格格”之事而弄得毫無辦法,面上亦微微露出憔悴之態,甚至不惜冒險進宮見我,可見雁姬她的確是走投無路,當我是救命稻草了。
“這多久沒見,娘娘身體大好了麼?”雁姬坐在下位,微微側著身子望著我,柔和問道。
“已經好多了,”我回望著她,“勞妹妹掛心了。”
雁姬略略一怔,雙眸看著我,臉上卻忽然露出了一絲悲容,她不說話,卻緩緩地低下頭,手中的帕子擰了擰,終於沒有動。
我望著她:“本宮瞧妹妹的臉色有些差,可是最近有些不順心的事情讓妹妹著惱麼?”
雁姬這才抬起頭來,眼圈微微發紅,卻沒有淚,大抵是不敢當著皇后的面失態,方才忍了回去,她嘴角微微牽動,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才說道:“娘娘如此關愛奴才,奴才一時忍不住……還請娘娘恕罪。”
“這裡是坤寧宮,又不是外人的地方,妹妹你不必說些見外的話。”我既然有心要籠絡於她,也不去管以前烏拉那拉氏同她是如何相稱,見她年紀應比我小,而且若她們真正交好的話,撇去那些表面上的繁文縟節的稱呼,如此相稱,也不為過。
“謝娘娘恩典,”雁姬面露感動之色,頓了頓,才又說,“按理說娘娘鳳體初愈,奴才是不可來打擾娘娘清淨的,只是……最近這件事情,奴才實在是毫無辦法,所以才斗膽前來。”
“說的哪裡話,妹妹的事情就是本宮的事情,你我交好,自然是該守望相助的,如果本宮有什麼可幫的上忙的地方,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妹妹你且放心。”
聽我如此說,雁姬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滾滾流出,急忙側過身子,掏出帕子擦拭。
容嬤嬤見狀,在一邊說道:“雁姬夫人快些忍忍罷,娘娘寬懷厚意,一片好心,何況鳳體初愈,是見不得這些淚的。”
雁姬飛快的將淚擦乾,恢復了先前鎮定,說道:“請娘娘降罪,不是雁姬不爭氣,故意要惹皇后娘娘不快,委實的這幾日……雁姬過得水深火熱,見識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之態……讓人只覺得心灰意懶,卻不想到,娘娘對雁姬如此的關懷,雁姬實在是銘感五內……”
這倒是了,向來忠貞不二的努達海忽然“老來入花叢”,若是其他的平民妾室,或許還是努達海的一段佳話,而且恐怕雁姬也不至於如此上火無助,偏偏對方身份是個“格格”!簡直是皇家醜聞,此事又發生在將軍府,作為將軍夫人,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簡直如被人當面颳了一巴掌一般,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羞辱。
“本宮明白。”我嘆了口氣,“妹妹不必傷懷,先前本宮病著,身外世事是一點兒都不知,方才才聽了容嬤嬤說起來——妹妹是為了府上如今那宗事情而來的吧?”
雁姬聽我說起正題,才收斂了淚容,說道:“娘娘說的正是,奴才的確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可……”我沉吟了片刻,嘆說,“可是這是妹妹的家事呢……”
雁姬見我有推託之意,急忙說道:“娘娘……奴才悔不當初,當初就應該聽娘娘一句話,咬住牙也要撐住——不把‘那尊佛’請入,就弄不到今日這騎虎難下、裡外不是人的境地了……娘娘您高瞻遠矚,能人所不能,如今雁姬已經是走投入路,萬望娘娘您指點雁姬一二,雁姬日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娘娘大恩的……”
我看她著實急了,才緩緩說道:“妹妹不必著急,其實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宮內事 7
我一句拒絕的話尚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