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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瓦爾持有的通行證是*軍為了向世界展現其“關愛百姓”的形象而簽發的短期證件,持有證件的記者可以進入難民營,但是必須在新聞官的監督下進行拍攝和採訪,採訪結束後新聞官會檢查所有人的相機以確保沒有拍到“軍事設施”。
諾瓦爾開著一輛連車門都沒有吉普飛奔在碎石路上,顧之澤死死拽住車門上的把手以防止自己被甩出去。一路上看到的是被地雷炸得坑窪不平路面,很多地方還有黑漆漆的焦痕;路兩邊為了防止武裝力量埋伏,所有的樹木都被砍光了,野草也被放火焚燒殆盡,放眼望去,焦野萬里,悄無人聲。在一片荒野中,龐大的無線電陣地異常醒目,天線塔林立如網,遠處還有固定式的雷達,天線飛速旋轉,一排排拱形掩體下掩藏著防空導彈發射器。
諾瓦爾又把自己的臉抹成了棕猴子樣,看起來倒的確能和這個焦黑的環境相融合。他一路都在小心地囑咐顧之澤:千萬不要隨便拍攝,不要隨便採訪,不要試圖去和軍人套近乎,不要向國際組織打探訊息……總之,*軍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切記不可充英雄、不要玩小聰明。
“gu,”諾瓦爾嚴肅地說,“你要明白,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兒中國新華社是要承擔責任的,而且adair會打死我的!”
顧之澤舉起右手,表示我向耶穌發誓!
***
玻利瓦納斯河上的橋基本都被炸燬了,只剩下一座雙向四車道的斜拉索橋,交戰雙方都在橋頭設定了哨所和檢查站。諾瓦爾把車停下來,交出了自己和顧之澤的證件,又拿出了政府軍開具的“外國記者,請予以協助”的證明。荷槍實彈的哨兵用槍指著顧之澤的腦袋把他逼下了車,然後把那輛破得幾乎沒了前引擎蓋的吉普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就差把座位拆下來了。諾瓦爾大張著雙手和顧之澤站在路邊,渾若無事地說:“每次都這麼查,沒事兒,他們就是意思意思,做給河對岸的人看的。”
顧之澤顧不上聽諾瓦爾說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哨兵的那搭在扳機上的右手食指,生怕他一個咳嗽就扣下了扳機,要知道那微衝的保險可是開著的,槍口距離自己的胸口最多隻有兩米。
十五分鐘後,幾個士兵還在檢查那輛車,諾瓦爾站不住了,笑眯眯地說:“朋友,那麼熱的天我請你們喝兩瓶啤酒好嗎?”
“你帶了酒?”哨兵嚴肅地說。
“帶了,就在駕駛座的下邊。”
哨兵從駕駛座下拉出來一個黑色的小包,裡面有幾張美金,於是嚴肅地揮揮手,示意“趕緊透過”。諾瓦爾得意地衝顧之澤擠擠眼睛,跳上車打著發動機,顧之澤氣得雙手都在發抖——那四百美金是老子的好麼!一百美金一瓶的啤酒,是玉帝他老人家喝的嗎?
車子開過了大橋,在橋頭時相似的檢查又來了一遍,只是這次就沒有剛才那麼好運了,因為顧之澤拿不出“特別通行證”,他們只好請*軍的兄弟們喝了十瓶啤酒。
顧之澤抱著自己的攝影包,縮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諾瓦爾絮絮叨叨地一邊開車一邊跟顧之澤說:“中國是反戰的,所以雙方都挺賣中方面子的,你真幸運來自中國,要不兩千美金也過不來……”
顧之澤飛快地計算,過個橋一千四百美金,師父要點燈熬油地寫多少字才能掙來這點兒錢?顧之澤覺得,自己這趟要是不拍點兒什麼回去簡直愧對師父。他摸摸衣服口袋,那裡藏著一個sd卡,64g的,裡面拍的是前幾天新聞記者會上的內容,他拿出相機裡的空卡把這張卡裝了進去。
在難民營門口,一個滿臉橫肉的“新聞官”粗暴地從顧之澤手裡搶過相機,翻了翻裡面的照片後一臉仇恨和鄙視地瞪著顧之澤,缽盂大的拳頭攥得咔咔作響。顧之澤機警地指著相機取景框裡的政府軍發言人說:“全是廢話,只會警告,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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