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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還漂浮著年夜飯的香味。一陣高亢的禮炮聲響徹雲霄，不遠處的半空中開出絢麗的傘狀花朵。那一瞬的光亮映照在陸堇微的臉上，方洲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亮晶晶的帶著十分期待的眼睛，還有那總讓他感到溫暖無比的甜甜的笑容。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人兒，實在難以拒絕。

方洲輕輕地握了陸堇微的手，然後緩緩道：“抱歉，這也許是我第一次這樣拒絕你。”

“……”陸堇微的雙眸黯淡下來，有些不捨，但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這一刻，她覺得，這個男人心裡有很多角落，其實還是封閉的。但即使如此，方洲也時時刻刻地在乎著她的感受，保護她不受半點委屈和傷害。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只是回去陪我母親。”修長溫熱的手指緩緩為陸堇微撫平微蹙的眉眼，方洲笑著道，“如果你願意，以後的每一個除夕夜，我都陪你一起度過。”

陸堇微還是心裡有點鬱郁的，但終究轉過身來，一步步緩慢地挪動著步子向前走著。

她走的很慢很慢，但始終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方洲站在轉角處，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兒，腳步拖拉地走著，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想到那個笨蛋女人可能噘著嘴、氣呼呼的樣子。方洲竟然有點開心。

大概，不管怎樣，他都是有私心的。希望那個人，哪怕多在乎自己一點也好。

然而，最後陸堇微還是沒有回頭。在跨入那個鐵門時，陸堇微腳步一頓，卻在下一秒飛快地衝進院子裡。速度快的有點措手不及。

“微微——”那一刻，方洲竟然有點害怕，張嘴叫出聲來。

但還是晚了一步。院子裡並沒有回應，陸堇微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想什麼呢。方洲低下頭，有點自嘲。明明是自己拒絕的。他真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竟然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還有，那個女人，究竟明不明白，邀請男方去家裡過年是什麼樣的意思嗎。

罷了。終究，是他的選擇。

對不起，微微。他只是，怕自己會留戀。

…

發了一會呆，方洲終於轉身走回去。他不是傷春懷秋的男人，這樣的風花雪月不太適合他啊。

斑駁的圍牆邊，蕭條的枝椏伸出來，堅硬的銀冰把它包裹地嚴嚴實實。大雪讓這個新年添了幾分年味。方洲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腳下嘎吱嘎吱作響。他低著頭，唇角邊掛著幾不可見的笑容。

“方洲！！”朦朧中，他以為是幻聽。

“洲洲！”這回他聽清了，腳步頓在原地。

他轉過身，看到有一個輕快的身影彷彿蝴蝶一般，從街那頭飛奔過來。剛才鋪滿天邊的煙花不知什麼時候歇息了，天地之間，彷彿一切都在這一刻安靜了。

長長的街道上，光和影交織在一起，在那個人的臉上飛快投映。方洲能清晰地感覺到，陸堇微全身上下都鼓動著一種愉悅。

他屏氣凝息，心跳如雷，盯著那個美麗的倩影。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他不敢再多想。

“洲洲！”終於那個可愛的人兒撲到他懷裡，他不禁伸手偷偷抱住她，好穩住她的身形。這回，他可是怎麼都不放手了。

陸堇微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大口喘著氣，但那雙靈動的雙眼好像會說話似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方洲的視線，從懷裡摸出一個長方形的紅符的東西，展開掌心，開心道：“喏，送你。”

方洲受寵若驚地接過，還沒開口，卻只覺額頭上一涼。陸堇微踮起腳尖，驀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裂開嘴，笑容有些狡黠，“洲洲，生日快樂！”那聲音彷彿天籟，讓方洲滿心歡喜。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