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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非逆來順受,而是……就是……總視他為同行之人,這一世也許就僅他們倆彼此知根知底,所以啊,總想待他再好一些。
「民女認的。侯爺若不棄嫌,民女很是願意。」她軟軟言語,雙肩放鬆。
「本侯還要一條男款髮帶,就如你那晚幫我束髮的那條,須得一模一樣才可。」他微繃著俊臉要求。
她心思瞬轉,瞬間已理解,明白他所說的「那晚」,指的是上一世她為他清理殘軀的那一夜,她不僅沐淨他的發,還用一條雪蠶冰絲編織而成的髮帶為他束髮。
上一世。
那一夜。
他沒有身死魂消。
他一直聽著她的喃喃自語,一直看得那樣清楚。
倘苦侯爺也能如我這樣幸運,那……那我希望,希望侯爺能重生在美好時候,別再受任何苦楚,要讓自個兒好好的,一直那麼好,令誰都欺侮不了你。
上一世,那一夜,她待他的心思誠然不欺,到得這一世仍然未變。
她眉目輕斂,所有嘆息全藏在一字一句的吐氣如蘭裡——「侯爺所求,民女俱知了,定會好好備上這份賠罪禮。」
結果她的輕易妥協令床幃內這個小小所在陷進古怪的安靜中。
蘇練緹自己也察覺了,不由得再次瞄向他,卻發現他氣息窒礙般扯了扯襟口,俊臉異樣通紅。
可是她弄不清,他是因為發怒才漲紅臉,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欸,儘管她模樣才十八,面嫩得很,真要說起來,明明較他年長,怎麼好端端仍會被他的情緒左右?
再有,跟他這樣窩在床幃內,鼻間儘是他身上的寒梅冷香,眼前儘是他撩人之姿,她這位如狼似虎的「大娘」都快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樣實在太糟糕、太齷齪啊!
內心重重一嘆,終是忍住想用力揉臉的衝動,她力持鎮定,深深吸了口氣問道:「不知侯爺可還有其他吩咐?」
床幃內持續靜謐,好似他亦在沉吟斟酌。
忽然,他道:「關於那一座『江山煙雨』的繡作,你說,你曾用那一件作品求得聖上賜婚,是嗎?」
「……是。」她點點頭。
「這一世若然有同樣機會,你可願再求一次?」
剎時間,蘇練緹覺得水光湧出就要模糊視線,她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張唇無語,僅能怔怔然望著他。
宋觀塵輕揚嘴角,再道:「如本侯這樣的人,外貌許是好看,但內裡腥臭黑透,可一但成為本侯的人,必得本侯一生庇護,我也絕不會再重蹈上一世的覆撤,你可願再求一次賜婚,把自己嫁予本侯?」
她靜了好一會兒,最終遵從內心所想。「民女……不願意。」
他瞭然般再次笑了笑。「好。」
好……什麼?所以直接拒絕就好,可以如此簡單嗎?
就在蘇練緹以為這個詭異話題到此為止之際,他卻越過她撩開床幃下榻,並拋下一句——
「無妨,本侯總能想到法子。」
「侯爺……」蘇練緹見他往外間走,不得不起身追去,腦子裡挺亂,只曉得要把方才藏起的靴子拿出來物歸原主。
宋觀塵俐落地套上靴子,由著髮絲慵懶披散,他回眸輕睞,目光熠熠生輝。
蘇練緹陡地一個回神,忙張唇問:「侯爺要想什麼法子?剛才那話是何——」
「今晚見。」他沒讓她問完。
「什、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男人還是未作答,大步踏出屋門,等蘇練緹踩著繡鞋踉蹌追出時,絲芝小院裡早沒了他的蹤影。
第八章 他的小桃源(1)
開到荼靡花事了。
時序來到春末夏初,一切便如蘇練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