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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紀隨安第二次交談要到高二下學期。
魏暮路過中心劇場時,被一個老師叫住,讓他幫忙去國際部高二一班喊個人過來。當時紀隨安正好進教室,看到門口站著的魏暮,順嘴問了一句「你找誰」,魏暮緊張得額頭上汗涔涔的,結巴了半天才支吾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紀隨安「哦」了一聲,一邊進教室,一邊又回頭掃了魏暮一眼。那一眼很快,也很隨意,或許不過是無意識地掃了一下,魏暮的臉卻轟的燒了起來。
那天他暈乎乎地和那個叫楊逢的男生說完話,又暈乎乎地飄回教室,接下來的一節課他都沒聽下去,微紅著臉不停地想紀隨安說那句話的模樣,樂顛顛地在紙上寫了很多句「你找誰」,然後他又想起來自己當時的反應,心情低落了一瞬,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差勁了,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清,紀隨安肯定覺得他是個傻子。
他再想紀隨安進教室前看他的那個眼神,就好像真的多了幾分其他內涵,魏暮有些懊惱地看著紙上那些「你找誰」,在心裡很認真地重新回答了一遍:「你好,我找楊逢。」
後來,他自己又偷偷地練習了很多遍那個場景,甚至還未雨綢繆地練了很多遍自我介紹,他想如果下次紀隨安再和他說話,他一定要表現得好一點,不能再像個傻子,要大大方方地跟他說:「你好紀隨安,我叫魏暮。」
但他一直沒等來這樣的機會,他所做的至多不過是站在三樓走廊裡,掐著點看著紀隨安從下面大廳裡經過。就這樣一直到他十七歲這年的冬天,高三上學期的尾巴尖上,他聽說了一個令他驚喜萬分的訊息,國際部的紀隨安放棄了國外大學的錄取,報名了國內高考。
他輾轉了好幾天,仍是揮之不去內心那個小小的聲音,試一試吧,試一試,去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不帶任何其他目的,就只是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他爬在樹幹上,仰頭看向最高處懸著的紅通通的山楂,枝幹後面是冬日裡的灰白天空。他一隻手抓住旁邊粗糙的樹枝,腳用力地蹬了上去。
他站在高高的樹上,心底是滿騰騰的快樂。
第37章 長夢(2)
之後好幾年裡面,紀隨安都很喜歡碰魏暮手心裡的那道疤。
它是魏暮身上一個很奇怪的敏感點,紀隨安平時用手碰一碰,魏暮都要蜷縮著手心想把手收回去,更別提在其他一些特殊時候了。紀隨安卻像是得了惡趣味,偏愛在床上的時候親吻那道疤,兩三下魏暮便會禁不住地紅了眼,但那個時候他常常沒有力氣收回手,更掙不開紀隨安有力的禁錮,每每都是這樣委屈著、情動著、沉迷著。
結束之後的溫存時刻,紀隨安也好奇地問過他這道疤是怎麼來的,魏暮眼尾的紅意還未褪盡,聲音裡也還有散不去的啞,低聲說是以前爬樹摔下來劃的。紀隨安便笑,一邊笑一邊還在魏暮的手心裡輕輕地揉著,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皮的時候。笑完又問,那怎麼就不能碰它?
魏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說,只是不能讓你碰。紀隨安沒聽清,問什麼,他說沒什麼。
他從來沒跟紀隨安說過那段高中時候的,或許是覺得不好意思,也或許是因為一點難以說請的自尊心,反正他就是沒說過,紀隨安也就從不知道,他一下下觸碰的,其實是一個人少年時的青澀心事。
他鼓足了勇氣邁出的那一步並沒能踏踏實實地落在地上。
他能拿得出去手的最好的東西就是那些山楂,他之前帶給同學嘗時大家都說好吃,因此他想讓紀隨安也嘗嘗。
校門口文具店裡的禮物盒一塊錢一個,全是很得小女生青睞的粉紅粉藍色,他有些不好意思買,在紙筆區晃悠了很久,才趁著一個沒人的空子拿了一張,付款的時候連頭都沒敢抬。但背著那張尚未疊起的紙盒回家的時候,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