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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到正面，金黃的銀杏樹葉上豎著寫著四列詩句。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彷彿你消失了一樣

遙遠而且哀傷

彷彿你已經死了

字跡娟秀，清麗脫俗。正是葉靜秋的字，他想起這並不是自己當初請她給自己寫的詩。

他望著手中的銀杏樹葉，眼前彷彿又浮現起那個如秋葉般靜美，又如夏花般絢爛的少女。他們相遇在學校的銀杏樹林，重逢在老師的辦公室中，交談於圖書館的書架間。可是現在，她如同那一片被折斷的銀杏書籤一樣，再也復原不了了。

周修齊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他好像很久沒有哭過了，上一次哭還是在他十四歲暑假的時候，爸爸將他滿架的詩集全部扔掉之後，他大哭了一場。這三年來，他一直做著父親眼中完美的兒子，老師心中最得力的助手，同學們心中最信任的班長。可是其實這並不是他，一切都是面具，一切都是偽裝。

天已經黑了，周修齊沒有開燈。樓下傳來父親叫他的聲音，他沒有回答。房門被敲響，他依舊是一動不動。

&ldo;修齊，吃飯了！&rdo;門外傳來父親低沉的聲音。但周修齊卻仿若未聞。

&ldo;修齊？&rdo;敲門聲越來越響，隨後門被從外面開啟了。&ldo;啪&rdo;的一聲，房間裡的燈開了。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看起來氣度不凡，正是周修齊的爸爸周立國。周立國見兒子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心中奇怪，他上前檢視，卻看見周修齊滿臉都是眼淚，手中拿著一片銀杏樹葉，桌子上放著幾張信紙。他有些疑惑，從桌上取過信，低頭看了起來。

他看的非常快，就像看報紙一樣。幾分鐘後，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彷彿放了心一般。&ldo;不過是一個同學去世了，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呢！走吧！下樓吃飯！&rdo;

周修齊仍舊沒理他，周立國以為他是有所顧慮。

&ldo;你是不是怕這個女生的家長找你？別怕，這不是什麼大事兒，爸爸幫你搞定。&rdo;他的語氣非常輕鬆，就像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樣。

周修齊忽然暴跳起來：&ldo;什麼叫沒什麼大事？什麼叫大事？出人命了還不是大事？&rdo;他的聲音很大，表情也有些猙獰。

周立國似乎被兒子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隨即板著臉說：&ldo;怎麼跟爸爸說話呢？&rdo;

&ldo;我受夠了！受夠了！為什麼我每天要戴那麼多面具，爸爸你累不累？我真的很累，我不想‐‐&rdo;

&ldo;啪&rdo;的一聲，周立國扇了他一個耳光。將他沒說完的話給截斷了。

&ldo;你給我清醒點！你未來的路就是好好讀書，將來準備從政。像信上的這個女孩說的一樣，這一切都是權利的遊戲，你可千萬不要當真！至於愛情，你現在根本不懂。如果你真的想談戀愛，你和趙家的千金才是一對，你們是真正的&ldo;金童玉女&rdo;，其他的人你可別招惹。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成績我也沒說一定要你得第一名。但是班長和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一定要給我牢牢的坐穩了。這些都是你將來從政的經驗。&rdo;周立國的聲音低沉有力，就像跟屬下訓話一樣。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似乎覺得自己剛剛不該對兒子動粗。他的聲音柔和下來：&ldo;修齊，爸爸都是為了你。&rdo;

周修齊呆呆地看著對他說教的父親，他彷彿覺得自己是一個玩具。不，他不是玩具，他幻想不出來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玩具。因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擁有過玩具。他從小的目標就是第一，不是成績第一，而是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