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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聽著,也少不了有幾分不好意思,和氣道:「實在謬讚了,王子年紀輕輕,便能將中原話說得這樣好,隨使團出訪,亦是少年英才。」
他們倒是客氣來去,只有楚瀅夾在中間,如坐針氈。
她也頗有一些納悶,明明自己什麼虧心事都不曾做,怎麼就突然生出了一種後院起火的離奇感受。
那邊太后見二人言談親切,大約是頗為高興。
他拉起竺音的手,輕拍了拍,彷彿尋常人家老父一般慈愛,「這樣乖巧的孩子,讓人怎能不喜歡呢。你母親倒是心眼兒大,這樣好的兒子,也捨得送到咱們大楚來。」
楚瀅聽著,就忍不住在心裡搖頭,暗自道,這便是父後您想得簡單了。
前世裡,這竺音王子,她倒是的確收進了後宮的。
當時她失了蘇錦,了無生趣,正逢兩國議和,使團來訪,這些場面上的接見禮節都是硬撐下來的,對這王子沒有半分興趣,只打算拒絕了事。
無奈朝臣紛紛力勸,說將人家送來的王子原封不動退回去,實在過於失禮,對兩國相交有害而無利,最後說動了太后來勸她。
那時太后對她道:「哀家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的性子,也是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咱們皇家的人,許多事不能單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額卓部不過是要一個王子擺在宮裡,你若是不喜歡,讓他住著也就是了。」
她自是無所謂的,反正沒了蘇錦,往她身邊塞誰都是一樣。既然各方都希望達到這麼一個結果,那她不如遂了他們的心願。
於是,竺音就這麼進了宮。
她原本以為,他會如同倪雪鴻的兒子,她的另一個君侍倪歡一樣,幽居深宮,守著活寡,只領著俸祿平靜度日。
說句實在話,假如他們私底下生出些旁的念頭,想與宮女或是侍衛有些苟且,只要偷著來,別鬧上檯面,她倒是也全無意見。
但是這位額卓部的王子,倒的確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據她那些年所見,他對所謂帝王恩寵,看得很淡,反倒是熱衷於學些中原的文化和技藝,若是碰巧見了楚瀅的面,便是直爽自在,有什麼說什麼,要是見不著,也絕不想著找她。
但凡他主動往楚瀅的面前湊,她就知道,他定是要求些菜種啊藥材之類的,給他的母國送回去。
他感興趣的東西挺多,唯獨不包括她這個皇帝。
所以今生的楚瀅聽著太后這話,就不由得在心裡嘆息。
人家額卓部的汗王哪有什麼捨不得的,這分明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只要待在大楚的後宮裡一天,就能源源不斷地替他母國謀求益處。
從這一點上說,雖然他不如蘇錦和葉連昭,出將入相,不讓巾幗,但倒也是個令人佩服的男子了。
「阿瀅,在想些什麼?」太后忽地出聲道。
楚瀅眨眨眼,才發現自己憶起前世,有些出神了。
「沒什麼。」她放下空杯,一旁的侍人察言觀色,便立刻上來添茶。
她隨口就道:「這是今年的新茶吧,倒是很清香,喝來甚好。」
不料太后笑她:「茶是新茶,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你的卿雲殿裡不是也有?早些日子便送去了。怕不是你在這裡,瞧著他們少年人賞心悅目,倒來裝模作樣誇哀家的茶好。」
她心道,您老人家這一條紅線,都稱不上是牽了,簡直是在天女散花,拋到哪兒算哪兒。
她也渾然不知太后今天是怎麼了,這樣心急,只能裝作沒聽明白,伸手去拿糕點,一邊道:「茶喝多了,這會兒卻稍有些餓。」
拿到手上的是紅豆糕,裡面夾著軟軟綿綿的豆沙餡兒,間或有幾顆沒化開的紅豆,咬在唇齒間,倒也頗有意趣。御膳房熟知主子的口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