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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羅美娟接過來。蔡行生翻到那一頁:「你看,她走在美的光彩中,象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漫天/明與暗的最美妙的色澤/在她的儀容和秋波裡呈現/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強/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
他感情充沛的朗誦,末了停頓,「羅老師,這說的不就是你嗎?」
這樣的奉承,羅美娟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低頭瞥眼看蔡行生。他戴金絲眼鏡,頭髮往後梳得筆直,穿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領口袖口熨燙服帖。靠近時,還能聞到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按理說,一個獨居的男人很難有一副整潔的打扮。可蔡行生比九中的男老師打扮得更像個文化人,比她所見過的任何男人都斯文乾淨。
「真是好詩。我以前都沒讀過他的。」
「他的書可不太好賣。」蔡行生彎下腰在書堆裡找,「還有雪萊的,普希金的——啊,我曾默默無聞,毫無指望的愛過你。」他拿出一沓的書遞過來,「羅老師,你慢慢看,我先收拾,收拾完過來陪你聊。」
他將桌子抹乾淨,一路小跑端來咖啡,自從他知道羅老師改喝咖啡後,也火速購入了這個牌子的咖啡。甚至,他還曉得問:「吃早飯了沒?」得到答覆後,一溜煙跑去了斜對面的店買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回來。
羅美娟的心裡是高興的,她一小勺一小勺的挖著蛋糕吃,抬頭和蔡行生雙目對視時,露出她最好看最羞赧的笑容。她是個女人,女人天生追逐的是愛,是被愛,是殷勤的被愛著。
外頭太曬了,門外的路被烤軟了,空氣裡飄著這難聞的瀝青味,隱隱還混雜著玉沙河的臭味。蔡行生關上了玻璃大門,開了空調,兩人在一起,讀詩和散文。一上午就這麼過了。也沒人來打擾他們,就只有兩個學生買了參考書和字帖,買完就走。
暑假期間,王齙牙家不賣快餐了,但還可以點小炒。蔡行生看店,羅美娟過去點菜。人不多,她就站在那裡等菜好。王齙牙從門後揭了簾子進來:「羅老師,今天又來幫蔡老闆看店啊。」
「哎,過來吹空調的。」
王齙牙望了眼他正在炒菜的娘,往羅美娟身旁湊了點。幾天未洗頭的濃烈頭油味,混著炒菜的辣椒嗆味飄過來。羅美娟故意咳嗽兩聲,挪開了點。王齙牙說:「羅老師,關於蔡老闆這個人啊,你可能不太瞭解。」
羅美娟嘴角咧著說:「對的,肯定沒你們這些好多年的街坊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囉?」
「你別看他很殷勤,我娘說的,對女人殷勤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羅美娟想,那些從來都不知道紳士為何物,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要順著他的男人,就是好人了?她現在只要一想起這種腔調的男人,就覺得厭煩。
「他討過兩個老婆,都被他趕跑了。」
羅美娟想,得如他所願的趕緊了結這個話題才行。她順著說了句:「怎麼回事?」
王齙牙思索了一下,想怎樣才能說得讓人信服和震驚。他娘轉頭過來,撂了一句話:「他不行的,不是個男人。」
羅美娟錯愕的盯著她看,一臉受驚。王齙牙想都還是鄰居,開門做生意就看得見,話不能說太狠:「也不是說他是太監哦,就是生不出小孩。我們也就是看羅老師你是個好人,告訴你。你千萬別說是我們告訴你的。」
生不出孩子絕對是個大問題。人類有許多許多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但為自己留個種絕對是最最基本最最天大的問題,不然沒得養老,孤苦伶仃。甚至於,人類天生的喜歡第二性明顯的人,男人要陽剛矯健,女人要陰柔婀娜。這種出乎天性的追逐都是為了找到更優秀的人,誕下更強壯的後代。
可羅美娟卻只是笑了:「謝謝你們哦,我知道了。」說完付錢,把菜端走了,留下不知那句「謝謝」何解,因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