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頁)
我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那他這樣折磨自己,就算是替趙良娣報仇了嗎?”
永娘道:“殿下生性仁厚,又深得陛下與皇后娘娘的寵愛,未免有些……”她不便說李承鄞的壞話,說到這裡,只是欲語又止。
我決定去看看李承鄞,生的他真的病死了,他病死了不打緊,我可不想做寡婦。
李承鄞病得果然厲害,因為我走到他床前他都沒發脾氣,遺忘我一進他的寢殿,他就像見到老鼠似的要逐我出去。宮女替我掀開帳子,我見李承鄞臉上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似的,說到吃螃蟹,我還曾經鬧過笑話,沒到上京之前,我從來沒見過螃蟹。第一年重九的時候宮中賜宴,其中有一味蒸,我看著紅彤彤的螃蟹根本不知道怎麼下嘴。李承鄞為這件事刻薄我好久,一提起來就說我是連螃蟹都沒見過的西涼女人。
我伸手摸了摸李承鄞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我又叫了幾聲:“李承鄞!”
他也不應我。
看來是真的燒昏了,他躺在那兒短促地喘著氣,連嘴上都燒起了白色的碎皮。
我正要抽回手,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也是滾燙滾燙的,像燒紅了的鐵塊,他氣息急促,卻能聽見含糊的聲音:“娘……娘……”
他並沒有叫母后,從來沒聽見過他叫“娘”。皇后畢竟是皇后,他又是儲君,兩個人說話從來客客氣氣。現在想想皇后待他也同待我差不多,除了“平身”“賜座”“下去吧”,就是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地教訓他。
我覺得李承鄞也挺可憐的。
做太子妃已經很煩人了,這也不讓,那也不讓,每年有無數項內廷的大典,穿著翟衣戴著鳳冠整日下來常常累得腰痠背疼。其實皇后還特別照顧我,說我年紀小,又是從西涼嫁到上京,所以對我並不苛責。而做太子比做太子妃凡人一千倍一萬倍,光那些書本而我瞧著就頭疼,李承鄞還要本本都能背。文要能詩會畫,武要騎射俱佳,我想他小時候肯定沒有我過得開心,雪那麼多東西,煩也煩死了。
我抽不出來手,李承鄞握得太緊,這時候宮人端了藥來,永孃親自接過來,然後低聲告訴我:“太子妃,藥來了。”
我只好叫:“李承鄞!起來吃藥了!”
李承鄞並不回答我,只是仍舊緊緊抓著我的手。永娘命人將床頭墊了幾個枕頭,然後讓內官將李承鄞浮起來,半倚半靠在那裡。永娘拿著小玉勺喂他藥,但他並不能張開嘴,喂一勺,倒有大半勺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去。
我忍無可忍,說道:“我來。”
我右手還被李承鄞握著,只得左手端著藥碗,我回頭叫阿渡:“捏住他鼻子。”阿渡依言上前,捏住李承鄞的鼻子,他被捏得出不來氣,過了一會兒就張開嘴,我馬上順勢把整碗藥灌進他嘴裡。他鼻子被捏,只能咕咚咕咚連吞幾口,灌得太急,嗆得直咳嗽起來,眼睛倒終於睜開了:“燙……好燙……”
燙死也比病死好啊。
我示意阿渡可以鬆手了,李承鄞還攥著我的手,不過他倒沒多看我一眼,馬上就又重新闔上眼睛,昏沉沉睡過去。
永娘替我拿了繡墩來,讓我坐在窗前。我坐了一會兒,覺得很不舒服。因為胳膊老要伸著,我教阿渡將繡墩伴奏,然後自己一彎腰乾脆坐在了叫她上。這樣不用佝僂著身子,舒服多了,可是李承鄞一直抓著我的手,我的胳膊都麻了。我試著往外抽手,我一動李承鄞就攥得更緊,阿渡“刷”地抽出刀,在李承鄞手腕上比劃了一下,我連忙搖頭,示意不可。如果砍他一刀,他父皇不立刻怒得發兵攻打西涼才怪。
我開始想念趙良娣了,起碼她在的時候,我不用照顧李承鄞,他就算病到糊塗,也不會抓著我的手不放。
一個時辰後,我的手臂已經麻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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