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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拉派你來的?」
「不,不,別誤會,」閃電緩緩落下,單腳點地,「我想跟你走。」
夜鶯一時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
「你說的啊,我們應該有自由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她頓了頓,「我選擇跟你,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夜鶯原本已經對共助會徹底失望,就連溫蒂都無法完全相信自己,而眼前這名女孩——她確實還是個孩子,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和娜娜瓦相仿。一頭清爽利落的金色短髮,面容神采飛揚,言語裡充滿著和年齡不相符的自信。她沒有穿著共助會發放的長袍,而是一套便於行動的貼身長衣長褲,外加一件滿是口袋和補丁、陳舊得看不出年份的皮質短外套,最後配上腰間兩條不知從何處撿來的粗皮帶,乍看起來倒像是一副男子的打扮。
「因為你說的那些,呼哧呼哧噴著白氣的黑色機器,沾水就能變成石頭灰色粉末,還有能爆發出雷鳴般巨響的雪芒,我想去看看。」她昂首道,「我可是立志要成為探險家的人,當然要去有意思的地方。」
這是什麼理由……夜鶯愣住了,聽起來毫不著調,但那股意識偏偏在告訴自己,對方沒有說謊。
「我不明白……既然想做一名冒險者,你為何要加入共助會?」
「不是冒險者,是探險家!」閃電強調道,「我跟那些拿錢幹事的人可不一樣。說是冒險者,其實不過是什麼髒活都乾的豺狼。而探險家只為了興趣行事!至於為何加入共助會……」她理直氣壯地說道,「尋找聖山難道不是場偉大的探險嗎?但哈卡拉根本不懂探險的精神,她完全沉迷在那本古書中,把路途上找到的任何東西都生搬硬套地跟古書上所記載的內容扯上關係。什麼從地底升起的石門,不過是兩根風化的石柱罷了。若這樣找下去,她絕不可能找到真正的聖山。一個探險家,必須誠實記錄自己看到的一切,按圖索驥可不是位探險家該幹的事,這是我爸爸反覆強調的!」
雖然很想問清楚她的父親到底是誰,才能培養出思路如此奇怪的女兒,但夜鶯深知現在不是閒談的時刻,溫蒂的生命岌岌可危,既然對方沒有惡意,能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
「你的能力是飛行?」
「嗯哼,」閃電點點頭,「就算是拖上你們兩個,也能像風一般前進。」
「那麻煩你了。」夜鶯手腳利落地將溫蒂綁在身後,隨後攀上閃電的後背,雙手摟在對方胸前。
「呃……還真沉,」閃電咬著牙緩緩升起,「我想,大概,或許,不能像風那般前進了。」
……
兩人就這樣交替行進,當閃電耗盡體力,就由夜鶯夾著她在迷霧中穿行。等到她體力恢復,夜鶯便掛在她背上,任她帶著向前飛。
只有在兩人都筋疲力盡,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時,夜鶯才會試探著詢問她一些基本問題——例如她的父親,她的家庭。
而閃電稱自己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探險家,他的足跡遍佈整個大洋。他擁有一支遠洋船隊,船員們都親切地稱他為雷霆。她的母親則在她年幼時早早逝去,因此沒有留下太多回憶。在一場風暴與驟雨的航行中,船隻觸礁翻沉,她被洋流衝上一座小島,和父親失去了聯絡。在小島上閃電利用父親傳授的知識和本領,度過了近兩個月的時光,並在冬天覺醒為女巫。
隨後她一路向西,穿過海峽飛到了灰堡南境,幾經輾轉,最後加入了共助會。她覺得,只要自己堅持探險,總有一天,就能在某處奇景中和自己的父親再會——假如他還活著的話。
夜鶯沒能從這些對話中得到多少有用的資訊,她的能力只能用於分辨對方是否在說謊,而無法判斷內容的真實性。換句話說,只要有人說出太陽是方的,並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