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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宏衝著遠方眯起了眼睛，繼續說：&ldo;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直到今天，我看到這潛水服的頭部時，馬上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我的心一下子涼了，這無異於證實了我先前的判斷，保險起見我把它鉤過來檢視，果然在潛水服內部印有我們特有的編號。這的確是孫林濤同志所攜帶的潛水裝備。&rdo;他眼睛裡閃著淚花，語氣沉重地說：&ldo;雖然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那串數字，但它是孫林濤同志忠誠和榮譽的象徵，將永遠地被我們銘記!&rdo;

小叔竟然已經犧牲了!我想到小時候他活潑親切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哭得渾身顫抖。吳宏把頭背向水潭中心，久久沒有回過來，他不時用手擦擦眼角，卻始終沒有說話。等他重新面向我的時候，臉上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輕輕地將我扶起來，在我耳邊小聲說：&ldo;不要太難過了。孫林濤同志之前已經有著充分的犧牲準備，說明這件事非比尋常、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價!他既然下水，估計水裡的東西也引起了它的警覺，可能還發現了什麼。我們必須得儘快弄清楚真相，完成孫林濤同志的任務，不能讓他白白犧牲!如果他在世，也會希望我們這樣做的。&rdo;

我聽了心裡頓時生出一股無端的憤怒，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ldo;我一定要抓到那些狗娘養的日本人，把他們碎屍萬段!為我小叔報仇!&rdo;

吳宏點點頭，嘴裡卻說：&ldo;這事肯定和日本人有關係，但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孫林濤同志的犧牲是不是日本人幹的，現在還說不好。不過有一點讓我感到奇怪……&rdo;

前面的話讓我聽了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心思不在這裡，便聲音微弱地問：&ldo;哪裡不對?&rdo;

吳宏說：&ldo;記得我們發現孫林濤同志遺體的時候，他只有一對假蹼，這裡我們又發現一個頭部，他身上笨重的潛水外服哪裡去了?&rdo;

(六十三) 夜探

我看著吳宏迷惑的眼睛，問他：&ldo;會不會是下水之後沉在水中了?&rdo;

吳宏聽了說：&ldo;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如果真的是和頭部分離了，那是不是說明孫林濤同志在水裡也碰到了什麼體型巨大的水獸，搏鬥時把他的潛水外服給撕碎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形勢對我們來說可就嚴峻了。&rdo;他說完看看眼前靜靜的水潭：&ldo;一定要十分小心，輕易不要下水，必須弄清楚情況再說。這湖中的東西不知已經吞掉多少人了，千萬不能再有一點閃失。&rdo;

我聽了不由往後撤了一步，對那深邃的黑水產生了畏懼。吳宏轉身走到水潭側方，衝著遠處揮了揮手，估計是叫羅耀宗回來。

果然一會兒功夫，羅耀宗跌跌撞撞地一溜小跑來到我們面前，腳跟都沒有站穩，就問：&ldo;咋樣，發現啥沒有?&rdo;

吳宏搖搖頭說：&ldo;不太多。這東西是他小叔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剩這麼一個頭部了。&rdo;

羅耀宗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大張著嘴巴說：&ldo;肯定是讓‐‐&rdo;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硬生生地把後半截話頭嚥了下去，話題轉了問：&ldo;這是個什麼東西?&rdo;

吳宏指指黑色的潛水服說：&ldo;估計他小叔是穿著這東西下水了，這是罩在頭部的，小鏡子是為了方便觀察情況。&rdo;

羅耀宗聽了沒有再吭聲，我知道他心裡清楚小叔已經不在了，只是不便說出來而已，估計看我臉色也能猜個差不多。

我知並不介意，只是羅耀宗總並不瞭解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