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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天,我正與石場的一個勞工一起搬動石頭,就看見那輛綠皮卡車又駛來了,汽車開啟,人群中卻沒有二狗的身影,我稍有些失望。跟車的鬼子又開始在石場空地上嘀咕聊天,我聽見他們面帶怨恨的說著什麼,不時叫喊幾聲,似乎有什麼不滿。正在這時,我旁邊一個和我一起搬石頭的勞工突然臉色鐵青地罵了一句:&l;x你媽,天殺的小日本!&r;&rdo;
&ldo;這人是最近幾天剛剛被抓到石場中的壯丁,名叫沈逸之,長得白白淨淨,很是斯文,因為剛才不會幹活吃了些苦頭,都是落難的中國人,我看他可憐,主動帶他一起,教他一些避開鬼子視線和偷懶的辦法,因此和我關係很好,平時也以兄弟相稱。&rdo;
&ldo;聽到沈逸之的話,我心裡有些吃驚,從他到這裡來說話都客客氣氣,顯然受過良好的家教,從沒聽到過他罵人,不知今天是怎麼了?於是我問:&l;怎麼了?&r;沈逸之惡狠狠地說:&l;這幾個鬼子在抱怨自己堂堂帝國士兵,被派去看管修寺廟的勞工,說南京城裡有兩個鬼子在比賽砍人頭,已經決出勝負了。如果他們去一定能有更好的斬獲!我x的媽的!&rdo;
&ldo;我聽了心裡氣得一股熱血上湧,這幫畜生完全不把我們中國人當人看,真應該天打雷劈!嗜骨啖肉!憤恨中我也罵了句粗口,同時覺得奇怪,問:&l;你懂日本話?&r;沈逸之點點頭:&l;早年我學過日語,但很少有人知道。&r;&rdo;
&ldo;我看他的樣子也像個知識分子,便對他有些尊敬。那時讀過書的人畢竟很少,我們這些老百姓對這樣的人本來懷著一份敬畏,同時我猜想他一定是不願去給日本人獻媚做翻譯,所以對自己會日語的事緘口不言,這就更加讓我敬佩。&rdo;
&ldo;這時旁邊一個鬼子拍拍另一個的肩膀,說了幾句什麼,對方臉上才露出鬆弛下來,同時有些高興地詢問著什麼。我看見沈逸之低頭不語,臉上卻全神貫注地聽著,便悄悄問:&l;他們又說什麼?&r;&rdo;
&ldo;沈逸之說:&l;剛才那個小日本說聽他們長官說寺廟馬上要完工了,個把月應該就可以交接,他們離開那裡的日子不遠了。&r;&rdo;
&ldo;我聽了心裡一下像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如果這樣,二狗會不會被帶到別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rdo;
(二十九)
老僧慢慢從頭說起,不知不覺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我開始從開始聽得全神貫注,到後來不由煩躁不安,誰知無意中得知這寺廟竟然為日本人所建造,心裡頓時好奇,重新聚集了精力,老僧講了這麼久,加上回憶,似乎有些疲憊了,說話的語速也慢了很多,吳宏也看出這點,他輕擺了一下手,客氣地說:&ldo;師傅,我看你休息一下吧,這一上午勞煩你在這裡與我們回憶,真是不好意思。現在已是晌午,不如先準備午飯,大家吃了再說。這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聊天。&rdo;
老僧果然表示贊同,於是喊來女兒,要她去後廚準備些齋飯,我們用午餐。我剛才聽了吳宏的話,雖然也覺得應該休息,但是他一句&ldo;來日方長&rdo;讓我十分鬱悶,心想你是來聽說書來了還是運裝置來了,這眼看半天又沒了。你就不著急裝置沒到首長槍斃了你?再說這荒山古寺的守著一個啞巴和一個老和尚,我一百個不樂意。
老僧和我們閒聊了幾句就開始閉目休息,我則把吳宏拉到一邊,說:&ldo;我們來這裡可不是聽他說書的,你趕緊把正事辦了走路,別在這磨磨蹭蹭的!&rdo;
逼不得已了,我一般說話不這麼直白,不過吳宏這小子看上去毫不著急,氣定神閒地讓人髮指,我只好強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