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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衛琰開口道。
隨便愣了一愣,頓了動作。
察覺到對方的遲疑,衛琰又接著放柔了聲音重複道,“……是我。”
隨便睜大了眼睛,完全停止了掙扎,聲音裡多了一絲猶豫,“……衛琰?”
衛琰放開了制住隨便的一隻手,嘗試著將指尖撫上隨便的面容。
他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樣子,現在是怎樣的一副神情。他千辛萬苦要回到這具身體,就是為了看見對方。可是他的邪眼毀了,再也看不見了,看不到對方的樣子,看不透對方的魂魄。
他嘆息著,在黑暗的雨中摸索著對方的臉。
但是,想一想,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方能操縱雷神刀,溫暖的熟悉的氣息,溫暖的熟悉的笑容,溫暖的熟悉的神情動作,一定是的。不可能不是。
他篤定於他的判斷,甚至強迫自己忽略仍舊夾雜其中的隱隱不安。
“是我,”他摩挲著隨便的唇道,“我現在回到自己身體了,你想起來了麼?”
他感覺到指尖下唇瓣的輕微顫抖,他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燒灼著他的臉,隨便久久沒有回應,這持久的沉默,久到他甚至加深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幻想他失散了三千年的戀人還能夠記起他。他幻想在一個被輪迴洗滌了無數次的靈魂深處,還刻著他的名字。他幻想對方還愛著他。
半晌,他聽到隨便沙啞的聲音,“……想起來了。”
這回答讓衛琰的指尖一顫!已經死亡了數千年的心臟轟然間跳動如雷!他神情驚喜而慌亂,急促地道,“你,你想起來了?!你知道你是誰了?你想起我……”
“哧!”
衛琰的話語猛然間滯住。
他的胸口淌出黑色的血,一股一股地淌出來,又立馬融在了雨水裡。一把魔人士兵的短刀插在他胸口,心臟的位置。
刀刃很冷,於是那顆腐朽的心臟的跳動就突然停止了。
“我想起來,”他聽見對方沙啞著聲道,“你殺了林林,你搶走了他。”
衛琰的嘴角溢位血來。
林林,還是林林,還是那個名字。還是那個無法說話的屍人。
他呆了一呆,卻又開始笑,他覺得十分地好笑,並且終於笑出了左頰上小小淺淺的酒窩。
“呵……”他笑著說,“你的雷神刀呢?為什麼不用雷神殺我?當年我親手用它殺死了你,就在我懷裡……”
“我不管什麼雷神刀!”隨便打斷他道,“我不管我上輩子是誰!做過些什麼!就算我是你所謂的那個誰,也絕對不會愛上像你這樣的人!林林呢?他在哪兒?你把他藏在什麼地方?”
他更加用力地將短刀捅進他的心臟,一字一句都帶著堅定的恨意,像是要將它剁碎,碎成腐臭的血漿。
隨著他的動作,衛琰的口中噴湧出更多的血,他卻仍然只是笑。
“你啊……怎麼捨得這樣對我……”他笑著喃喃道。
他固執地維持著唇角彎彎的弧度,只是那笑已越發地扭曲。
他覺得痛。只是這種痛,也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在片刻的劇痛之後,他只是覺得疲憊罷了。
他那麼冷漠而殘酷地對待著這個世界,並且同樣被冷漠而殘酷地對待。在這個自作自受的冰冷的世界裡,如果連雷龍也不要他了,那便真的只剩下疲憊罷了。
喪屍的嘶吼愈來愈大,連同高白島與大陸之間的大橋上,全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屍潮,數十成百萬的喪屍彷彿受到指引一般向著島嶼擁堵奔跑,為數不多的魔人節節敗退。
衛琰最後笑了一下。
他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這一種結局。看著對方抓住了另一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