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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桌面上滴滴響了兩聲，在寂靜裡的夜裡格外戳耳朵。

宋意融食指屈起揉了揉額頭，點開資訊的時候，手指小幅度還在顫。

可看見訊息的那一瞬，他又忍不住笑了。

周朗：剛剛在洗澡。

周朗：怎麼罵我?【小熊委屈】

宋意融眼睛裡漾開的笑還沒散，回覆：傻子，表情包哪裡找的?

周朗：家族群，有小孩子發。

宋意融醉得厲害，晃著站起身，然後邊往外走邊敲字：泥把窗戶開啟。

果然是醉了，字都打錯，但他毫無發覺，繼續敲字。

宋意融：不要讓窩等久了。

周朗看到訊息愣了片刻，裸著的上半身還有水珠滑落，褲腰被水滴滲濕不少。

宋意融的訊息來得突然，短時間內，他只來得及套上睡褲，便匆匆回復。

他依言走到窗邊，推開湳/\楓那扇玻璃窗，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渾身酒氣的瘦削男人忽然趴上窗臺，接著兩手一伸，一把捧住他的臉。

手指冰冰涼涼，蔥根般細長，柔柔地貼著他的側臉，周朗呼吸滯了一瞬，都忘了躲開。

酒氣離得很近，帶著溫熱的氣息，宋意融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鼻樑，說：&ldo;你還沒睡?&rdo;

許是真的醉了，他說話愈發黏糊，那股纏人的勁兒湧上來，很像那隻叫嚕嚕的貓。

喉結滾動，抬頭的一瞬間，周朗對上宋意融通紅的眼睛，那長長的眼睫毛還很濕潤。

周朗心尖一軟，他感覺自己在看一場絕望的落日，那即將沒入乾涸泉水的一輪紅日，在他的眼前慢慢消失，直至天地黯淡無光。

周朗在宋意融的手掌心裡回答道：&ldo;宋意融，你喝醉了麼?&rdo;

宋意融捏他的鼻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ldo;我，沒，醉。&rdo;

宋意融的手真的很冰，嘴唇的顏色也過分蒼白，周朗怕他不舒服，想送他回去，結果下一秒宋意融就手腳並用地往窗臺上爬。

周朗忙用手扶他的肩，&ldo;小心摔。&rdo;

宋意融掙了兩下，沒掙開，於是兩腿一蹬，費力往上躥了一下，周朗伸過去的手背沒能擋得住，於是宋意融額頭嘭地撞上窗框，眨眼就出現一條紅痕。

宋意融眼睛慢慢睜大，眼眶隱隱可見水意，他不動了，彎腰趴在窗臺上，緩緩抱住窗框，彷彿那就是他最暖和的家。

耳側的頭髮垂落下來，遮住他大半張臉，周朗看不見他眸子裡的神色。

他只好放輕聲音，問：&ldo;宋意融，你怎麼了?&rdo;

宋意融悶著聲音：&ldo;我頭好像很暈。&rdo;

周朗看著他的發頂，聲音很低：&ldo;你不回家嗎?&rdo;

宋意融很小地嗚嚥了一聲，嗓音發顫：&ldo;不是我的家…&rdo;

好不容易把人抱進來，周朗把人放到床上，給他蓋上軟被，然後才返身去關窗。

窗戶剛一被關上，咔噠響後，臥室門外傳來方文秀的聲音：&ldo;朗啊，還沒睡麼，你房裡什麼聲音?和誰在說話呢?&rdo;

周朗道：&ldo;沒誰，我就睡了。&rdo;

方文秀「噢」了一下：&ldo;嗯，那你早點休息，別學太晚。&rdo;

周朗道：&ldo;好。&rdo;

方文秀的腳步聲剛剛走遠，床上便也跟著傳來一聲軟軟的「好」聲。

周朗走回床邊，蹲下來，看著宋意融的臉，問：&ldo;困不困。&rdo;

宋意融眼睛還腫，眨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