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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看你能橫到什麼時候。」
說罷褚淮頭也不回離開,回了不遠的帳子。
「他怎麼住這裡,這麼近。」
「我們先進去吧,不必管他。」
褚淮在簾後透過縫隙看普蘭攙扶西塔近了帳子完全放心了,從現在起到喬逐衡回來,他都不必再擔心西塔和塔姆爾親眷的安危。
現在只剩下塔姆爾和他的妻子需要顧慮,其餘一切,盡等喬逐衡回來那日紛呈演繹。
喬逐衡一行人走了十多天,經了兩趟暴雪,不過人馬都精神得很,就等著一戰。
桑格和喬逐衡也沒聊過什麼,頂多關於行軍和糧食分配商量商量,其餘時間都各管各的人,涇渭分明。
之前褚淮在時已經同喬逐衡說過兩年前一戰的細節,這才知那日在戰場上的是圖卡,不過那時探子回報只說是西夷的一員大將,喬逐衡只管把人打敗,至於這人是誰全然不放在心上。
誰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有同這人共處的時刻。
又走了半日,遠遠看有營帳的影子,喬逐衡下令按照之前的計劃在高地駐紮,進攻時間等他命令。
桑格夜裡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喬逐衡一人站在高處,留雪夜星辰之下一個挺拔的身影。
這人少年英雄桑格耳熟能詳,聽聞喬逐衡叛走他也曾惋惜,自古英雄惺惺相惜,不分年歲與陣營。
「桑格將軍,這麼晚了還沒睡。」
喬逐衡轉身看著在營帳前的人。
許夜晚容易讓人有些鬆懈,桑格沒有如以往那般疏離,只是沉聲回應:「夜裡淺眠,老毛病。」
「確實,行軍作戰,當將軍的可不敢安眠。」
「那你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今夜我不休息。」
「明日不戰?」
喬逐衡此前同他說過粗略計劃,因時間緊急按理明天就要帶人去探探情況。
「等他們歇下我去探情況。」
「你一個人?」
「嗯,一人方便。」
桑格這才注意到這人穿著深色貼身長衫,平日不離身的銀槍也沒帶著。
「不行,太危險了。」
這話出來兩人都愣了,桑格趕緊輕咳:「你做將軍的怎麼如此莽撞。」
「桑格將軍多慮了,既然我出此策自然是有把握。」
桑格默了片刻:「我同你一起。」
這回輪到喬逐衡沉默,許久才道:「我不會背叛你們,烏爾木我人都沒見過,不可能同他商議什麼。」
「不……」桑格猶豫了片刻,「我並非擔心你臨陣背叛,只是這營帳少說近千人,獨身潛入太過危險。」
桑格不喜歡喬逐衡,甚至很反感,但這並不妨礙他敬重這位漢人將軍。
「那麼……就承桑格將軍好意了。」
高地下營帳中最後一盞燈也熄了,喬逐衡蒙好臉看了看身側人,桑格也拉上面罩,兩人如影般向低處潛去。
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深知這戰場上最重要的莫過於知己知彼,探子傳信不可盡信,當親自查驗。
兩人此次非戰,力求悉知帳內情況,喬逐衡一邊穿行,一邊在心中丈量,親眷所在,將士所在,糧草所在,每一營帳人數幾何,主帳何處,守衛如何。
此時深冬,眾兵疲憊,守衛士卒多睏倦,輪守的人不多,營帳看著有三十餘個,但仔細算計下來人也不過四五百,這大大出乎喬逐衡意料。
想來這冬天他們也不好過,若人並非只有這麼多,許還有不少人出去尋糧食了。
桑格跟著喬逐衡,時不時替他放風,兩人合作默契,不過一個時辰已經大概摸清楚了烏爾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