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紀氏清露(第1/3 頁)
想起上輩子的事,鄧凝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
她前世確實不討人喜歡,不會說話,驕傲任性,不懂得為旁人著想,腦子也不夠用,理不清朝堂的彎彎繞繞,也沒管束後宅的能力,唯一拿得出手的詩詞還是剽竊的。可她從來沒有算計過誰,更沒傷害任何人,一個也沒有,相反,只要有求於她的人,她能幫的都幫了,結果呢?受過她恩惠的人無一感恩,見她落難還落井下石的卻比比皆是,盧春草就是其中典型。
鄧凝說話雖不中聽,到底在秦宵登基,她卻只被封做賢妃,處境尷尬非常的情況下拉了盧春草一把,誰料盧春草沒過多久就與秦宵勾搭上了,完全無視對方殺了她的幾個兒子和全家。爬上了秦宵的床後,大概是記恨鄧凝說她是“特殊職業”的原因,她對鄧凝可不怎麼友好,鄧凝上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倒有好些是拜盧春草所賜。
想到這裡,鄧凝冷冷一笑。
不過是個靠男人活的女人,還真當自己是武則天了,秦宵收她,一是為了解恨,二便是為了抹黑鄧凝。誰讓本朝重正妻,鄧凝又是名滿天下的才女,哪怕用“不賢”“無子”做理由不立她當皇后,也有些站不住腳呢?盧春草這麼一爬床,大家都以為鄧凝急了,給秦宵拉皮條,拉得還是先帝寵妃,覺得她品德有瑕,不配母儀天下。再也沒人會為她說好話,秦宵便從從容容封了紀清露做三夫人之首的淑妃,沒多久又成了紀皇后。
至於盧春草?奸妃惑主,清醒了,將盧春草舍棄的秦宵自是明君,寵信盧春草的魏王不就成了昏君麼?
鄧凝上輩子懵懵懂懂,受了那麼多的苦,怨恨過,不甘過,到最後也只能熬油般地熬日子,咀嚼過往,慢慢變得明白起來,發現彎腰並沒有那麼難。她雖瞧不起盧春草,對這個女人的蹦躂勁和自私勁卻有種另類的佩服,這可不是個能安於室的女人,代王納了她,萬一魏王又看上了她……
一想到這裡,鄧凝就覺得喉間梗著什麼,想了半天,頹然嘆氣,終究還是沒提醒秦琬。
秦琬見鄧凝的神色有些恍惚,一會高興一會兒難過的,下意識看了一眼蘇吟,便見蘇蔭憐惜地看著鄧凝,便知鄧凝怕是經常這樣出神。
這又是何必呢?你有今天,七分天命不假,難道沒三分是你自己的原因?
鄧疆不止一個兒子,更不止一個孫女,他雖出身世家,卻不是長房嫡支。沒有爵位的傳承,嫡長子的重要性就低了不止一籌,與他結盟,嫡長孫女固然好,不是也沒關係,反正差不了多少。鄧凝若將蘇彧愛慕她的事情告訴長輩,又擺明了不願意,鄧疆會將鄧凝嫁過來?不過是知曉魏王很有可能做皇帝,捨不得母儀天下的榮耀,不願將之讓給處處不如自己的堂妹們,又明白本朝對正妻非同一般的重視,才想賭一把罷了。
秦琬明白鄧凝的選擇,也沒鄙視的意思,誰不想凌駕於眾生之上呢?就連秦琬自己,殫精竭慮,勞心勞力,為得是什麼?還不是手握至高權柄,無人敢違逆麼?願賭服輸,僅此而已。
安笙見氣氛沉悶,勾起愁緒,也有些不開心。綠柳見狀,碰了碰蘇吟,蘇吟這才發現三個小輩都不說話了。
蘇吟不想她們年紀輕輕就面帶愁容,便挑了看上去最好說話的秦琬,溫言道:“海陵,你不是要修園子麼?魏王府的園子雖無什麼特別精巧的建築,卻也有些意思,咱們幾個一道看看吧!”
她這麼一說,鄧凝和安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秦琬俏皮道:“那感情好,我可以一飽眼福了,不知其中有多少嬸嬸的手筆?”
“園子都是工匠在打理,我就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蘇吟見秦琬慧黠,忍不住微笑起來,“怎麼,不是我設計的,你就不看?”
“自然要遊覽一番,當然,若是嬸嬸的設計,那就更要細細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