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以史為鏡(第1/3 頁)
陳妙聽了,又是悲傷又是憤慨,忍不住問:“您……您與蘇彧可是御賜的婚事,他敢對您不好?”
秦琬笑了笑,說:“你想想他方才的神色就明白了,那麼多人面前掩都掩不住一絲厭惡。想也知道,哪怕沒今日這一出,光憑這門婚事,我也足夠讓他討厭了。”明明是被貴女們追捧的天之驕子,偏偏因一道賜婚聖旨強制與秦琬綁在了一起。魏王一系還少不得耳提面命,讓他待自己好些,這等話語聽久了,是個人都覺得煩。若非如此,秦琬何至於將“驕縱跋扈”進行到底?
偏見這種東西,要麼就一直存在,嫌隙越來越深;要麼就得用水磨工夫,日積月累,扭轉印象。秦琬雖心存大志,先前卻也存著幾分與夫婿過好日子的想法,誰會在外頭尚且不太平的時候巴不得自家也不安寧呢?但她實在沒功夫將心思花太多到一個男人身上,夫婿這種存在,身份相當,容貌過得去就行,沒必要計較太多。
秦琬明白,蘇彧早就被人捧慣了,賢良淑德,做小伏低……這些統統對他沒用,少不得用一種激烈點的策略。“驕縱”是個多好的名聲啊,進可攻,退可守,只是……“我臨場應變還是不夠快,旭之……旭之想要站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提及之前的事情,秦琬露出一絲悔意,苦澀道:“洛陽裴氏的姻親故舊雖多,值得旭之出面得卻寥寥無幾,偏偏我見他動作,第一時間想到得竟不是對方的來歷,而是他不該為我捲入這種風波里,沒得辱沒了他的名聲。若非他一直縱著我,我……我終究還是不夠謹慎,這些日子順風順水,狂妄起來,竟帶累了旭之……”
洛陽裴氏與河內羅氏幾百年的交情可不是虛的,身為兵部侍郎的羅道又是羅家唯一一個官至中樞的官員,有他在,羅氏子弟的仕途就順暢了不止三分。哪怕現任羅家家主對這個堂弟嫉恨不已,也不得不承認,羅道若是垮了,羅家至少有十年沒辦法恢復到如今的地位。只要他們家沒出一位手握實權的中樞官員,離“豪門”就始終差了那麼一線,不要看這一星半點的距離,說是天淵之隔也不為過。好比洛陽裴氏的嫡支子弟婚配,再怎麼幾百年的交情,不夠格的話,人家考慮都不會考慮。但中樞,從來都不是那麼好進的。
陳妙見秦琬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黯然,聲音也低了一些,神情卻滿是誠摯:“若您沒有阻止裴大人站出來,裴大人會維護羅娘子,或者將這件事一筆揭過麼?”
“自然不會,旭之出手素來不留情,也……”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情誼才那般沉重。
秦琬和裴熙的牽絆很深,但他們都是聰明又驕傲的人,太過明白彼此,有意保持距離。將“私情”二字加在他們身上,端得是可笑無比,偏偏為著這種事,裴熙……他這次回裴府,怕是又要受家法了吧?
陳妙雖不能體悟,卻大概明白這兩人的微妙關係,思忖再三,還是決定拿此事做引子,便道:“屬下隨您一道讀史時,曾一度不解,燕高祖徐然為何能席捲天下,奪得漢室江山。”
天下烽煙,群雄逐鹿,哪怕地痞流氓出身的領袖奪取天下都不稀奇。徐然的故事傳奇就傳奇在,國家初定,百姓渴望太平,厭惡戰爭的年代裡,他竟能以一方州牧之身造反成功,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得不說,這個人很有本事,當然,也很有運氣。
秦琬酷愛讀史和律,見陳妙似有讀到的見解,便露出認真的神色,靜靜地聽著。
她必須承認,對陳妙,她先前雖談不上輕視,卻也絕對談不上重視,也就是當做個得力的人手在使喚罷了。好在陳妙不算壞,現在……也不算晚。
“眾人皆知,東漢大亂的緣由,歸根結底,還在皇后的廢立,太子的更迭上。屬下曾一度不解,陰氏原配發妻,明媒正娶,不可抹殺。縱狼煙四起,禮樂崩壞,天下初定,正應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