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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覺得可愛得緊,頓時母性大發難以自持,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揉著他那白嫩嫩的臉袋兒摟摟抱抱又親親,弄得他羞羞答答的,紅著臉吹著熱氣細聲說:&ldo;阿、阿姐……別抱那麼緊,熱乎乎的……&rdo;正在對鏡貼花黃的娘親看見了,對我又是一頓呵斥。
這一日,娘親也將自己裝扮得比以往更為典雅莊重,但比起前年那些花枝招展的姬妾們,還是要來得素雅的多。
遠處爆竹聲聲入耳,戶戶笙歌家家歌舞,我們三人在明月齋吃了點果腹的小菜,也讓王嬤嬤和幾個伺候的丫鬟們坐下來一起吃,起先她們推託著說是不成禮,娘親笑著說大喜日子的就甭管那些俗禮只圖個熱鬧,待會兒還有得大家辛苦的。眾人盛情難卻,心知娘親是個沒架子的主,這才環桌而坐,時而細嚼慢嚥,時而逗弄我和在劫。
娘親讓我們別吃得太飽,三成便是了,待會兒萬榮堂那邊會派人來傳飯,到時候還要再吃一頓。
每年的最後一日,府中各房妻妾和子女們都會聚在一堂吃年夜飯,以示一家團圓家和萬事興,卻不成文地成了眾人爭寵表現的大好機會。
其實我不怎麼喜歡那種場合,一來討厭有些人譏諷的眼神和風涼的話,二來是因為上一年的三十夜,在我沒個注意的時候在劫就被人給欺負了。欺負他的人也膩是陰險,受的傷盡在衣衫遮蔽不可見的地方,若不是回明月齋後發現在劫細微的表情變化,又加他言語閃爍讓我狐疑當下他的衣服,這才看見他的四肢和周身紫一塊青一塊的慘不忍睹。
如果我沒發現,那傻小子忍著痛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當時我氣得火冒三丈,娘親和我將他當做寶貝似的供著,怎麼能讓別人這麼欺負了去?
在劫趕緊安撫我,叫我小聲點別讓娘親知道,說是怕她擔心,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怕娘傷心,打架是因為別人罵我們姐弟是生的賤種。
後來我費盡口舌這才從他口中套出話來,打他之人是大房蕭夫人的陪嫁丫鬟所生的兒子,就是那個比我們姐弟遲生一晚的十二爺。蕭夫人一直未有所出,縱然身居正室手握大權仍是心有不安,所以對自己貼身丫鬟所生的這個楚十二爺非常疼愛,還親自為他取名&ldo;天賜&rdo;,簡直視如己出。有大夫人罩著,楚天賜囂張跋扈,誰都要讓他三分。
這樣的人,無權無勢的我們惹不起,只會為娘親徒然惹來麻煩。我默默取來跌打酒為在劫揉著傷口,痛得他咬牙咧齒冷汗直冒,卻硬著骨氣不發出一聲。那晚我就摟著他睡覺,黑暗裡摸到了他臉頰冰涼的濕潤,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眼淚才會偷偷地流,倔強自尊心極強的在劫啊,就算再堅強再硬氣,畢竟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受了委屈也會傷心。
我擦了他的淚水更加用力地抱住他,那一刻終於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上要償還什麼:這輩子我都要保護他,我可憐的弟弟!
無聲無息的黑暗裡,在劫輕聲地問我:&ldo;阿姐,一個人的出身真的很重要嗎?&rdo;
我笑著回答:&ldo;傻在劫,英雄不問出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do;
在劫滿足地笑出聲,摟緊我的腰睡了過去,不時吧砸著嘴巴念著&ldo;我有阿姐就夠了&rdo;,那一句話惹得我淚眼盈眶,原來被一個人全心全意信賴著,是這樣幸福踏實的感覺。
在劫果真是小孩子的心性,不快樂的事轉眼就忘了,但我卻記得一清二楚,保護他的決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堅定,所以今年去萬榮堂吃年夜飯,對我而言就像是趕赴沙場似的,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他!
約莫酉時,小童前來傳話,各房夫人少爺小姐們該去向老祖母和老爺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