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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低階的劫難,以難動搖他的神魂。他面色不禁肅穆,而就剛剛剎那,冥冥中有道聲音警告他。
城隍許東面色慘白,委頓在地。
柳知白掀開前袍跪下,他低下頭顱:「是我管教不利,縱容屬官犯下罪孽,願領同罰。」
柳夫人還保持風度,只是江芙看到她的指尖深深插進肉裡。
她如此脆弱崩潰的一面,終究還是暴露在了大眾面前。
朱逢祥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群高高在上的神,個個喪氣彎腰甚至跪地。
他眼神狠厲卻又悲哀,圖窮現匕了嗎?怎麼能淪落到這個地步。不是的,還有機會,對還有機會。
他使勁磕頭道:「小鬼並不知道什麼勾子,只是別人給我,我就用了。還請王上恕罪。」
他此言一出,書生抱著妹妹,手不住的發抖,額頭青筋暴露。
江芙也被此鬼的厚顏無恥驚到。不愧是在人間時,也欺男霸女的貨色。
冥王步步走下臺階,低斂的袍子映入朱逢祥的眼簾。
他恨不得去捧那袍角,讓他舔冥王的腳都可以。
冥王微微彎腰,看向他。
朱逢祥舔著臉靠過去。冥王揚首側身,道:「吾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你可真是拉低了我冥府的底線。」
朱逢祥還是不肯放過一絲生機,他道:「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小鬼願奉獻忠誠以及擁有的全部給陛下。」
冥王看著憤憤不平的書生,道:「朱逢祥你在世時,曾搶盧眉為妾,可她傲骨錚錚,並不願委身於你。」
「然後你突發惡疾,便去世了。只是在地下仍舊心念她,於是威逼利誘盧氏一族,又勾結本地城隍許東,將尚是活人的盧眉,做成死人。還給她嵌入陰勾,以求控制。」
冥王將富麗堂皇的面紗撕下,沒有兩廂情悅,沒有什麼所謂的父母之命。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人鬼勾結壓迫女人的騙局。
縱使柳知白在勾子出來時,已經有所察覺了,但是當一切堂堂明明的被說出來時。
他竟覺毛骨悚然,不由看了眼妻子。
柳夫人唇色蒼白,眉間的優越和矜傲在此時煙消雲散。
她心裡忍不住咒罵,愚蠢的弟弟。
為什麼要為那蠅頭之利,毀了百年根基。
她忘了,身在高位時,被人追捧被人尊敬諂媚時的風光無限。
父母再怎麼喜歡你又如何,你許東還不是要乖乖來求我。
她對這個弟弟既厭惡又擺脫不掉。弟弟像是寄生在她身上的藤蘿,自他出生後,大家都說他是她的責任。
要為弟弟的仕途鋪路,所以家族敗落了,她要嫁給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為了穩固兩家來往,她還要婉柔愛慕根本沒有感覺的夫君。
冥王對柳知白道:「你是管教不利,可不止是對下屬。」
紂絕陰天宮不禁嘆息,心裡如刀割,他真的怕失去,柳知白這麼個清正又守舊的神官。
柳知白轉向依舊站著妻子,黑風飄起她的髮絲,長袍絲絛。
她有害怕的情緒,漸漸穩定,被另一種名為「開解」的情緒佔領。
她跪在地:「妾身的確參與,但夫君並不知此事。他只覺是夫妻失和而已。」
「夫妻失和?」柳知白忽然大笑,繼而簌簌眼淚落下。
此件齷齟事的暴露,何嘗不是他心中一塊遮羞布的暴露。
夫妻何曾真正心意相通。
冥王不想再看他們之間,類似俗世的糾纏,道:「如此我便宣佈真正的判決。京城朱氏豪族,斂財造命,已累及斑斑。人間之事本該歸凡人管,但朱氏鬼,不僅在地府不受其罰,悔思重做人,反而又造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