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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聲音似被人捋順背部,咳嗽終於止住。他堅毅果斷,蒼老帶來的虛弱,在此刻不能捆縛住他:「道長,動手。」
後面就是風聲雨聲、作法聲、人群的沉默聲。
忽然,在各種聲音裡,纖弱的女音嚶嚀。
猶如黑暗蒼穹劃過的流星,讓行走黑夜的人未知一驚。
有道年輕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太爺爺,她……盧眉出聲了。」
她或許沒有死。
原來真的還有一線生機。
已身在地府的盧眉,此時臉色慘白,只覺腦海在瞬間塞入大量的畫面。讓她眼花繚亂,和逐漸窒息。
在聲音裡,人群開始騷動。
還是那道蒼老的聲音:「安靜,不要打擾道長施法。盧秀生的妹妹盧眉,已經死了。」
眾人搖擺恐慌,夾雜一絲良知的心,終於中穩,長舒氣。
她已經死了,不需要過問她的意志。
然而棺材中的女子,聲音卻越來越大,「救我……太爺爺、叔父、成二哥……」
那道年輕的聲音,忍著驚恐,阻止道:「人活著,人沒有死。她可能是風寒蒙了頭,並沒有……」
他的聲音沒有繼續下去。是一群害怕、頭腦又充斥貪慾,最後欲·望戰勝人·性的「人」,捂住唯一特殊的人。
「她死了,她死了!」低斂的聲音焦躁不已,甚至帶上暴怒,「嫁給朱家嫡枝做少奶奶不好嗎?」
所以,「她死了!」
「啊!」是什麼被剝碎的聲音,「我沒有死。」
盧秀生淚流滿面,接住倒地的妹妹。盧眉胸口氤出大灘大灘的血,她眼眶中不肯落下的淚珠,晶瑩透徹,是人類才會擁有的。
她染著的血的手,死死拽住哥哥破損的袖臂:「哥哥,我沒有死。」
朱逢祥臉色慘白。他以為這場佈局,巧妙無比,甚至是掩瞞天神。就這樣□□裸的,被扯下錦繡袍子,露出裡面的腐肉蒼蛆。
城隍暗道不好,諦聽,可聽天下之事。人、神、鬼心聲都可聽得,更何況人言呢。
他反手推卻朱逢祥一把,長袖一甩,怒氣沖沖,正義凜然道:「好你個朱逢祥,竟然隱藏齷齟。本官識人……鬼不清!」
朱逢祥不止驚訝,還是氣憤地看著他,眉間儘是陰霾。這個貪官,收了他家莫大好處,竟敢輕而易舉捨棄自己。
在堂邊的江芙鬆了口氣,看向那隻小白狗,只覺越發可愛。她嘴角微微翹起。
受害者,慘遭生人不能承受之痛,江芙閉眼,又慢慢睜開,心中堅定道: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要付出代價。
冥王放下狗,伸出手化掌,盧秀生懷裡的妹妹,胸口處升處一隻血淋淋的勾子。
男人問身旁的老叟,「莫天官此為何物?」
老叟眉頭緊縮,死盯著案桌上的物什,吸了口氣:「真是陰毒也,此乃陰陽縛魂勾。陰勾埋在心臟裡,手裡陽勾的,就可生生世世控制埋藏陰勾的。」
「陰陽雙勾可用於六界,擁有心臟的任何生靈。」
而說到這時候,紂絕陰天官看這物只覺分外熟悉,甚至和自己有幾分因果牽連。
冥王嘴角上彎,露出諷笑。
柳知白驟然回首,當眾失儀,指著城隍的鼻子,「你不是說,已經用三昧真火融了,此物就此消散世間了嗎?」
許東慌了,他姐夫幾乎沒有這麼失儀態過。
「兩個勾子,我確實吩咐小鬼融消。」他瞥見姐姐陰沉的臉,心底越發不安,只是本能讓自己面上鎮定,「許是……許是有神吏鬼差違背命令,私自留下了。」
堂上傳來高遠冷淡的聲音:「你不過是聽盧眉下葬時的人言,就斷定朱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