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2/4 頁)
咒力和本能的驅使下不安地躍動起來,殺傷力不強,最終隨著生命的流逝逐漸平息。
加茂伊吹失血過多,大腦與身體都難以繼續運轉,因此,他並不知道到底是誰趁亂使用咒具割斷了他的右腿。
在連痛覺都感到遲鈍的那時,加茂伊吹也沒能察覺到自己究竟被怎樣的厄運纏住了靈魂。
那把武器剝除了肢體再生長的可能,在造成傷害的同時,利刃將兩條晦澀的字元永遠留在傷口的皮肉之下,用以完全隔絕反轉術式的效力。因此,從漫長的昏迷中甦醒之後,迎接他意識迴歸的並非是家人的關切與無微不至的看顧。
空蕩的右腿、扭曲的疤痕、不能觸碰的傷口上間歇性傳來瘙癢;殘端骨刺、神經過敏、如同觸電般無規律又痛徹心扉的幻肢感——來自軀幹的無盡折磨啃噬著加茂伊吹,除此之外的一切也無非只是雪上加霜。
他是指那兩人,指自己從未露面的父親與每日涕淚俱下的母親,他們以最直接的方式影響加茂伊吹的心情,反覆提醒他某個極為可怖的事實:現狀顯然無法再變得更加糟糕,在人生還未正式綻放的七歲,他已狠狠砸在谷底。
家族內的議論從未停歇:加茂伊吹天資平平,從沒有人認為他未來可期,此時那身體殘缺、精神頹靡的模樣更是證實了他難成大器的猜測。
加茂伊吹是勢力鬥爭的犧牲品,是不幸遭難的倒黴蛋,是千挑萬選的替罪羊——他命運悲慘,卻唯獨不是能夠趕超六眼術師的絕世天才,那麼很明顯,他也不該是揹負家族未來命運的次代當主。
族長尚且年輕力壯,加茂家沒理由要固執地維護一個殘疾男孩的尊嚴。於是當這個封建家族從主至僕的思想在無聲中達成一致之時,加茂家第24代領袖低調地挑選了三位女子作為側室,為培育出一位繼承家傳術式的天才做好了萬全準備。
加茂伊吹知道母親在誕下他時傷了身體,再難受孕,因此父親令側室誕下男嬰,再使其母子分離,將孩子交予嫡妻撫養,以成全加茂家嫡子繼承這一充滿諷刺意味的美名。
沒有什麼盛大的儀式,側室隊伍悄無聲息地搬進了母親居所旁的房間,加茂伊吹第一次對宅邸中的權力傾向產生深刻認知——他的父親接連一月留宿於側室們的床榻之上,隨之而來的便是正室地位的微妙變化。
那日,七歲的少年躺在被褥上告別了院落中高大的銀杏,然後被傭人客氣而強勢地抬進了本家中最為偏僻的位置,他木然地望著天空,說不出自己與尚未出世的那位弟弟,究竟是誰更可憐些。
彷彿大病中的將死之人一樣,躺在消毒水氣味的暗色中,加茂伊吹在等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幻夢,好逃脫人生的沉痛與哀切。
房間裡的靜謐使人心頭冒出潮水般來勢洶洶的恐慌,他難以靠哪怕一聲蟬鳴分散精力,只能將所有力氣灌注進十根手指,然後死死絞住洗到泛白發硬的被褥,試圖阻止口中不受控制地溢位嘶啞而可怖的哭號。
正在這時,一道陌生的女聲突然出現在加茂伊吹耳邊,機械音調中隱約帶著飛速劃過的電流響動,語氣卻比他記憶中的任何一人都更加溫和柔軟。
[如果我說,你不過是漫畫中一位籍籍無名的配角,當人氣低迷時,無論是淪落成終生為劇情服務的迷你炮灰、還是乾脆在作者大筆一揮下付出生命,都會被所有讀者允許——]
[你是否還會將所剩不多的時間用在失聲痛哭上?]
加茂伊吹彷彿被猛然扼住喉嚨。房間中空無一人,那聲音卻好像就來自耳邊,面對未知狀況的巨大驚恐使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將難以立即停止的抽泣含在了嗓子裡。營養不良的少年因憋氣而面色漲紅,原本瘦削蒼白的臉上顯出更加怪異的神態。
咒靈?但加茂伊吹感受不到帶有惡意的咒力,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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