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絨(第1/2 頁)
目的地是尚嘉路那邊的一家中式餐廳, 掩映在大片草木間,正值十月秋,枝葉金黃燦爛地伸向傍晚雲霞。進了門, 穿旗袍的服務員笑盈盈喚一句‘謝先生’, 帶兩人往裡走。走廊兩側盡是壁畫木雕,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松木香味。到了包廂推開門,地毯柔軟地踩上就要陷進去。菜還沒上,包廂一角的四方桌前圍著圈人,或站或坐, 在玩紙牌,剛結束過一場, 聽到身後動靜眾人轉頭看來, 熟稔地招呼。這群人裡有男有女, 除了中間那個打著耳骨釘的,其餘岑稚都不認識。人來齊之後開始上菜, 大家在紅木圓桌邊落座。岑稚來的路上以為會被問許多問題,腦子裡過了多種場景。結果氛圍很融洽,沒誰多把話題扯到她身上, 岑稚漸漸也不再拘謹。謝逢週中途出去一趟, 低頭專心致志挑著魚刺的岑稚明顯感覺到數道目光炯炯有神地同時落到她身上。“……”她抬起臉。對上雙饒有興味的眼睛。“岑妹妹你喜歡吃魚啊?”曲晟隨口找個話題, “那你跟謝逢周以後可能吃不到一起去。”岑稚還不知道謝逢周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聞言問:“他不吃魚嗎?”曲晟:“他懶得挑刺。”“……”那是挺懶的。“他這人就是矯情,處處都挑。”曲晟玩笑,“以後多包容一下。”岑稚倒是不覺得, 誠實道:“也沒有, 他脾氣蠻好, 挺有耐心的。”“他脾氣好?”曲晟旁邊的人驚訝, “這傢伙出了名公主病難伺候,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我說岑妹妹,你可提防著點,小心被他吃的渣都不剩。”桌上眾人善意地笑起來。岑稚跟著笑。心裡納悶,她認識的謝逢周和他們說的謝逢周,總感覺不太像同一個人。沒聊幾句,話題中心回來了。謝逢周拉開椅子坐下,挑著眉問:“你們在這兒妖言惑什麼眾呢?”大家笑而不語。謝逢周偏過頭問岑稚:“他們跟你說什麼了?”岑稚把魚肉放進調料碟裡蘸了下,懶洋洋地拖著腔:“你猜。”這倆字謝逢周聽著有點耳熟,過會兒明白過來她在模仿自己醫院裡敷衍她的調調,還學挺像,忍不住笑起來。“岑吱吱。”他伸手去拿裝醋的瓷具,往她面前的碟裡添,“你這人怎麼那麼記仇。”他聲線放得低,挾著分意味不明的戲謔,清沉乾淨地漫過來。明明很正常的小名,從他嘴裡念出來卻像在調情。岑稚耳尖莫名發燒,沒接茬。岑稚吃飯的時候就只吃飯,如果要讓她聊天,她得先把筷子擱下。謝逢周知道她這點,沒讓別人主動過來搭話,她只管認認真真吃。有道蝦尾辣的很正宗,繞是岑稚喜歡吃辣也扛不住,扇著風找水喝。還沒抬頭。旁邊那人給她倒一杯酸梅汁,還在和別人講話,眼睛也沒有看她。岑稚奇怪他怎麼注意到的,小聲說句謝謝,把杯子拿過來。不多時又上來道螃蟹。曲晟誒了聲:“我沒點這菜啊。”謝逢周讓服務員把螃蟹換到岑稚跟前,她忽然知道他剛剛乾嘛去了。剝螃蟹的小工具很齊全,岑稚喝著酸梅汁,看謝逢周挽起襯衫袖,從容嫻熟地剪下蟹腳和鉗角,想起之前龍蝦店喝醉酒那次,湊近他低聲問:“你不是和我說你不會剝嗎?”“當時咱倆什麼關係啊?”謝少爺取著蟹腳裡的肉,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語氣又欠又拽,“也沒個名分的,就讓我給你剝螃蟹,你想得倒美。”岑稚:“……”好的公主。是我的錯。一頓飯吃完將近晚上八點,曲晟他們還有後半場,先散了。謝逢周送岑稚回小區。人吃飽後容易犯困,再加上謝逢周的車速平穩均勻,岑稚在副駕上坐了沒一會兒,眼皮子困得直打架。謝逢周撥著轉向燈,餘光裡她跟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好笑:“要不我把椅子給你調低點,你湊合睡會兒。”還有一個紅綠燈到四季海,岑稚打個哈欠,搖搖頭:“不用了。”車窗玻璃降下一小半,她把臉湊上去吹風,準備清醒清醒。視線透過玻璃瞥見家店牌,她忽然想起件事,轉頭問:“能停一下嗎?”謝逢周看她一眼,沒問怎麼了,聽話地將車靠邊停好。岑稚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謝逢周以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