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第2/5 頁)
腰。一個沒爸沒媽、被程家領養的遺孤而已,哪配和她叫板。“岑岑。”裴芹叫岑稚小名,聲音卻沉下來,“道歉,聽見沒有?”她顯然是已經開始動怒,方子堯感到一陣冷意,想提醒岑稚要不先服個軟算了。這樣硬著骨頭和葉辛楚較勁,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好處。裴芹的偏心是擺在明面上的,岑稚分不到任何和葉辛楚對峙的籌碼。正猶豫著,肩膀被人撥開。葉辛楚的盛氣凌人在見到那人的一刻弱下不少,眼神也躲開了。岑稚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她聞到淡淡的菸草味。“道什麼歉?”程凇語氣很淡,這話是問裴芹,眼睛卻看向岑稚。護在葉辛楚身前的曾銳先開口:“岑稚把香檳潑在了辛楚身上。”他們都不看原因只管結果,把錯誤按在她頭上,岑稚忍無可忍地道:“是她擅自拿走了我的東西。”葉辛楚聞言冷笑:“擅自拿走?不是你自己塞到……”程凇打斷:“拿了什麼?”葉辛楚一愣。程凇:“還給她。”葉辛楚頓了頓:“……怎麼?你是要站在她那邊嗎?”程凇不耐地重複:“還給她。”眾人沒想到程凇會幫岑稚,一時間都很驚訝,裴芹也皺著眉不說話。見他護著別人,葉辛楚咬著牙把信封扔到地上:“誰稀罕要你的情書!”聽見情書二字,程凇視線轉向岑稚。岑稚現在顧不得他,看著葉辛楚施捨般的動作,站在原地沒有動。“撿起來。”曾銳:“岑稚,你見好就收!”裴芹沉默半天,也像是忍到了極點,正要開口結束這場鬧劇。程凇彎腰將地上的信封撿起來,指尖撫掉上面不存在的灰塵,遞給岑稚,動作溫柔,聲音不大卻不容置喙。“這件事到此為止。”他目光淡淡地落在岑稚身上,“別鬧得太難看。”岑稚對視上他玻璃珠似的琥珀色瞳仁,裡面不裝任何情緒,疏離冷淡。哪裡好像有什麼四分五裂地碎掉了。負面情緒如同迅速漲潮的海水將她淹沒至頂,岑稚眼眶瞬間就紅了。“……好。”岑稚艱澀地開口,“是我的錯。”她不動聲色地深呼吸,眨掉眼裡一層水霧,朝向葉辛楚,纖瘦背脊挺得筆直,“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說完,她沒有去接那封情書。轉身離開。–玉蘭郊酒莊和黎安一樣,落在半山上,沿著梧桐大道折返全是下坡。路燈交錯著從梧桐枝丫間細碎地灑落在地面上,生日宴將將開始,該來的人已經到場,寬闊道路上寂寥無人,只能聽見風吹兩側樹葉的窸窣響動。岑稚一個人順著路往回走,心情無比平靜,平靜到什麼都沒有想。路燈將她影子拖得瘦長。沒走出多遠,第三次崴到腳,岑稚彎腰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裡,赤腳踩在地面上繼續往前。路面被清掃得很乾淨,但有細碎石子硌著腳心,不一會兒磨得發紅。岑稚停下來歇了片刻。低垂的視野忽然被橙黃光線照亮,岑稚眯起眼,伸手擋在臉側。一輛跑車在她跟前停下,捲起微微發燙的風,盪開她散落的裙襬。岑稚放下手,抬頭。是那輛拽的要死的啞光黑柯尼塞格。主駕上的人比車更眼熟。謝逢周單手鬆散地掛在方向盤上,另側手肘搭上半降的車窗,將她上下掃視一圈,有些玩味地道:“您這什麼打扮?迪士尼在逃公主?”岑稚沒心思跟他貧,看他一眼,安靜地徑直向前走。走了段路,她發現謝逢周的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旁邊。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如此同行兩分鐘,岑稚停下來,面無表情地轉頭瞪他。被瞪的人笑起來:“怎麼了嗎。”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往下降,帶著他慣常的懶散聲線,像在哄人玩兒。岑稚抬手指向他,又反過來指向自己,然後用拇指在頸前橫著劃一下。她很嚴肅。謝逢周配合地斂了笑:“那麼兇。”岑稚沒搭理他,獨自走開。謝逢周果然沒再跟上來。岑稚走了會兒,回頭。身後再次空無一人。腳底板被粗糙路面硌得痠疼發燙,岑稚攏起蓬鬆裙襬不顧形象地在路邊坐下,將手裡拎著的高跟鞋放到一旁,低頭揉了揉痠麻的腳踝。她沒有帶手機,也沒有錢。今晚走不到山下,就只能睡馬路。……她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啊。跟只沒人要的喪家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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