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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褥，長眸似睜非睜，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纏繞把玩著妻子的髮絲。

“你對紅綃的態度！太無禮了，趕人趕得那麼明顯……人家畢意是女孩子。”

“我自己的屋子，我想幹嘛還得看她的意思呀！再說我又沒攆人。”龍羽索性閉了眼。

“你就是為老五的事遷怒於她。”

“我沒有。”龍羽皺眉。

“還不承認！老五是你兄弟，你心裡自然是護著他的。”秦紫陌點他眉心一下嗔道。

“我龍羽是那種人嗎？而且我早看出來了，都是老五剃頭挑子一頭熱。”

“是啊，就因為她看不上你家老五，你才瞧她不順眼嘛！”

“你真這麼認為？”龍羽擰起眉毛，懲罰地捏了把她的小下巴。“在你眼裡，你男人就這麼不堪？”

秦紫陌笑著揮開他的手。“我也難以相信，可紅綃就這麼認為的，她可是個心思纖細敏感的女孩子。”

“是心機深沉。”龍羽淡淡道。

“啊？你何以這樣說她？”

“我看人奇準的。第一眼看她，我也為她酷似小如的面孔而震驚，然第二眼我便看出來，這是個頗有心機的女子。許是同你一般，對那張面孔便狠不下心腸吧，再有就是因為老五，我看出來他對她動了心思，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掏了那三千兩銀子替她贖身。老五那種死沒正經的嘻哈性子，這次是真的動感情了，初時我也替他高興，可是後來發現不對勁，紅綃根本像是在利用老五，說她對他冷淡吧，又不讓他徹底死心，就這麼半明不昧地吊他胃口，時而狀似無意地撩撥一下。說實話，老五是個粗人，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他。”

“知道為什麼嗎？”秦紫陌一臉神秘“因為她喜歡的人是你。”

放下驚人之語，且笑看龍羽如何反應。不想他完全不為所動，似笑非笑瞅她一眼“那又怎樣，太有心機的女人我沒興趣。”

“沒興趣還觀察得這麼細緻。”秦紫陌斜乜他一眼。

龍羽探臂攬她入懷，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這麼愛吃醋？這種飛醋沒味道的。”

這她自然知道，口內仍忍不住要激他。軟軟地偎入他寬厚的懷抱，纖指輕輕地在他胸膛上劃啊劃，用無限幽怨的口氣楚楚可憐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似你有這麼多心眼，又沒她那麼有心機……”

“是，你單純得全然沒心機！虛偽的小東西。”龍羽輕笑著捏住她的鼻頭。

“什麼，我哪裡虛偽了？”

“明明打心眼裡不喜歡人家，偏要裝作很關心的樣子，你這不是虛偽是什麼？”龍羽笑睨她。

“你說的‘人家’指的是誰？”秦紫陌心頭一跳。

“我不知道。”龍羽翻身仰躺下，閉目裝睡。

“喂！不許睡……給我把話說清楚！”秦紫陌氣急地擰他。

“你這裡頭此刻想到誰了？”龍羽眼也沒睜，只將大手揉揉她的頭頂心。

“沒有，我誰也沒想。”秦紫陌擺頭甩開他的手。

“言不由衷……”龍羽低低地咕噥一聲，彷彿真的睡了。

秦紫陌卻支頜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這樣，口裡說得漂亮，口口聲聲叫妹妹，其實心裡何曾真正將她當作妹妹。不喜歡她，卻不想教人瞧出來，於是越發表現得關心，像個最稱職的好姐姐。原來自己是這麼偽善的一個人。捫心自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心生芥蒂的呢？是發現她在覬覦羽的那刻開始。在心裡拿她同小如做比較，然後給自己列出一大堆不喜歡她的理由……直到此刻，秦紫陌不得不羞愧地承認，不喜歡紅綃的原因，歸根結底，只是因為她‘護食’。

與她的心機深沉相較之下，自己的虛偽自私更加可恥吧！可笑的是還枉想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