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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梔。」他喚她,啞著的嗓音裡是壓不住的心疼。
寧梔睜開眼,眼前是黑的。她有幾分茫然,一時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然後,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擋在了眼前,有光從指縫的間隙露出來。
陳也開了燈,等她適應了會兒,不感覺燈光刺眼後,才把手從她臉上拿開。
寧梔坐起來,她這時才完全清醒。
她醒了,夢裡悲傷的情緒卻殘留著,像是藤曼,細細密密纏繞著心。
「陳也哥哥。」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出聲。
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在此時此刻,就是想喊一下他。
「嗯。」他應她,冷硬的眉眼在這一刻溫柔極了,「我在,梔梔不怕。」
外面雷雨交加,她坐在床上,抱著膝。他在她旁邊,安靜無聲地陪著,耐心多的像是永遠消耗不盡。
很半天過去,轟鳴的雷聲終於停了,她抬眸,一雙濕漉漉的杏眼望向他:「我有點難過,我夢到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了。」
陳也抬起手,輕輕地,將她臉上一縷被淚打濕的碎發別開:「能和我說一說嗎?」
寧梔輕輕地點了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談起孤兒院的事。
之前陳也從來沒問過,畢竟怎麼想那也不會是什麼好的,愉快的回憶。
「小時候的一場禍之後,醒來我就在孤兒院了。每天下午自由活動的時候,孤兒院的阿姨會給我們發小巧克力餅乾。」
「我每天都拿著小餅乾在門欄前站著等,等我的爸爸媽媽來接我回家。可是從天亮等到天黑,一直到我後來被領養,爸爸媽媽也沒有來過。」
她嘆口氣,很輕的聲音:「我記得當時有個小女孩,比我大幾歲,她和我說,別等了,你爸爸媽媽永遠不會來接你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因為她的爸爸媽媽想要兒子,所以才把她扔到孤兒院的。」
說到這兒,寧梔咬了咬唇,有些咬重了,櫻粉的唇出現一道白痕。
「很多車禍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孤兒院裡的醫生姐姐說是我是驚嚇過度,選擇性失憶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因為和爸爸媽媽走散了,最後被送到孤兒院,還是爸爸媽媽一開始因為我不是男孩子,就想把我扔掉。」
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少女抱著膝坐在床上,聲音一點點低下去,帶著輕微的顫。
陳也心也難受地顫。
他手放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她的發,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他動作輕緩,語氣卻堅定萬分:「梔梔一定只是小時候和爸爸媽媽走散了,不會是其他原因。」
扔掉這兩個字,他連說都不捨得說出口。
這世界有時候還真是不公平,明明是那麼好的女孩子,就該從小被父母寵著,小公主一樣地嬌生慣養地養大。
寧梔抬起頭,一點點露出小小的下巴尖,鼓鼓臉,聲音裡還悶著幾分情緒:「你又不知道的呀。」
「我就是知道。」陳也眼眸黑沉沉,一瞬不瞬望著她。
寧梔「啊」了一聲,然後鼓著的臉頰就被他揪了揪,像揪著麵團一樣。
接著,她聽見他低啞篤定的嗓音:「你又乖又聽話,孝順,心地善良,成績優秀,長得還好看,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哪個父母捨得不要啊。」
換做是他,就算是剜掉心上的一塊肉,也捨不得不要。
寧梔臉皮薄,被他誇得臉有些紅。
她小聲嘟囔,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羞:「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呀?」
「怎麼沒有?」陳也眉挑了挑,反問。
也不等她說話,他望著她,一字一頓,聲音鄭重又認真。
「我們梔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