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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孟翔這些冒冒失失的不速之客，兩個老人微笑著打招呼，一舉一動簡直像世外仙者。

孟翔覺得眼前這一幕簡直就是錯覺。回過神後，他火急火燎道：&ldo;老人家！快跟我們走！鬼子馬上要摸進來了！&rdo;

兩位老人一起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睛裡都飽含著慈祥的感謝。老爺子微笑道：&ldo;孩子們，我們都七十多歲的人了。黃土本來就埋到脖子了，還怕什麼死呀？寧做故鄉鬼，不做異域人。後院有個小門，你們快從那裡走吧！&rdo;

孟翔忍不住一陣眼痠。趙海軍急忙拉了拉他：&ldo;行了！別再繼續浪費時間了！我們快走！&rdo;

在經過老人身邊的時候，老爺子突然拉住孟翔，兩眼炯炯有神：&ldo;孩子，給我一個炸彈。&rdo;

&ldo;什麼？&rdo;孟翔楞了一下。

&ldo;給我一個炸彈，就是你們手上那種扔的小炸彈。&rdo;老爺子語氣很平靜，神情非常認真，眼神莊重得令人為之動容：&ldo;我們這把老骨頭，上不了戰場，但還是可以為你們做些什麼的。&rdo;

孟翔明白這兩位老人要做什麼，眼中的熱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趙海軍摘下腰上的一顆手榴彈，又擰掉了蓋子，然後畢恭畢敬地交給老爺子：&ldo;老人家，只要一拉這根線，再數個一二三，這網易就會爆炸。&rdo;他的動作和表情恭敬得簡直像個孫子，彷彿是一個晚輩在拿著什麼好東西孝敬著長輩。

老爺子滿意地笑了笑，接過手榴彈後對旁邊的老太太道：&ldo;老伴，咱們還是在光緒年間結為伉儷的。今天，我們怕是要真正死亦同穴了。只是，這輩子實在是委屈你啦。&rdo;

老太太微笑著，臉上是一種滄桑而圓滿的幸福。

孟翔咬住嘴唇，但被趙海軍推搡著向院子的後面跑去。他不忍心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兩位相濡以沫一輩子的老人正緊緊握著手，手中間是那顆手榴彈，彷彿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是他們這輩子生死相依的見證。

&ldo;孩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rdo;背後傳來了老爺子的呼喊聲。緊接著，便是嘈雜的腳步聲和日本兵嘰裡呱啦的叫喊聲。最後，正穿過後院小門的孟翔聽到了前院子裡傳來一聲爆炸。

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師部後，孟翔見到了已經心急如火的王銘章等人。孟翔氣喘吁吁地報告道：&ldo;師座，北關陣地已經完全失守，王旅座也殉國了，張團座正帶著殘餘的弟兄們在荊河路一帶邊戰邊退，但已經有日軍的小股部隊滲透到了這裡附近。另外，北關陣地上能撤回來的兄弟恐怕不足五百人，師部也已經很不安全了。師座、參座、主任，請你們趕緊撤離吧！&rdo;

趙渭濱嘆息一聲：&ldo;撤？還能往哪裡撤？北關和東關都丟失了，滕縣已經四面被圍。唉！&rdo;

孟翔這時才注意到指揮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躺著謝大墉。他吃了一驚：&ldo;謝參謀怎麼了？是受傷了還是&rdo;他急忙走過去一摸，謝大墉的身體早已經涼透了，那張熟悉的臉已經凝固。

&ldo;我們回來的時候被日軍散兵纏住交火中，謝參謀的腰部被子彈打穿了，我一路背著他回來，但是還沒有回到師部，他就撐不住了&rdo;羅副官長低著頭。

孟翔再次感傷不已。謝大墉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參謀，卻是帶著孟翔加入川軍的引路人，也是孟翔的第一個上級。謝大墉平時對孟翔各方面非常照顧。可現在孟翔忍不住一陣心酸。

半晌沒說話的王銘章開口道：&ldo;撤吧！師部就撤到南關。一來，我們的傷兵醫院在那裡，二來，南關陣地還在我們手裡，日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