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第四節 國難時代（4）

孟翔心頭一驚，剛要爬起來，但老趙一把拉住了他。老趙醒得比孟翔還快，渾身恢復了軍人的高度警覺性，兩眼在黑暗中發著亮。他按住孟翔，並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低聲道：&ldo;千萬別說話！不要輕舉妄動！&rdo;

兩人趴在稻草堆裡，在黑暗中屏氣凝神。孟翔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呼吸幾乎要窒息了，他算是體會到被追殺的滋味了。房間裡靜得兩人的心跳聲都聽得見，由於天色陰暗並關著門，兩人看不到前屋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靜靜地聆聽。在高度的緊張感中，時間彷彿凝固了般。就在兩人準備起身的時候：&ldo;嘭！&rdo;的一聲巨響，孟翔驚得渾身一抖，他聽得出這是這戶人家的院子門被粗暴地撞開的聲音。極度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孟翔的心頭，他急忙望向老趙，希望他能拿個主意，但老趙一動不動，反而繼續摁住孟翔。緊接著，他聽到了剛剛那個男主人的聲音：&ldo;你們是&rdo;聲音隨即變得異常驚恐：&ldo;哎呀！你們要幹什麼孩子他娘，快跑！&rdo;孟翔的心頭劇烈地顫抖著，他腦子嗡嗡直響。&ldo;噗嗤！&rdo;，孟翔的心頭再度劇烈一顫，他聽得出來，這是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男主人的呼喊聲在霎那間戛然而止，然後是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的是桌椅板凳被掀翻在地的聲音，以及女主人異常恐懼和悲痛的哭喊聲：&ldo;孩子他爹！&rdo;

痛苦和恥辱感讓孟翔渾身的肌肉繃緊了。他猛地要站起身，但老趙還是死死地拉住了他。

&ldo;喲西！花姑娘大大滴！&rdo;怪異發音的說話腔調聲，伴隨著幾乎是陰風般的陣陣淫笑聲。

孟翔感到腦子中響起了一個炸雷，幾乎震昏了他。他明白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已經有日本兵來到了這個村子。孟翔拼命試圖站起身，他的腦海幾乎要沸騰了、燃燒了：出去拼了！但老趙繼續死死地抓住他。老趙的兩隻眼睛在黑暗中幾乎紅得像炭火：&ldo;孟老弟！是日本兵！我們千萬別出去！&rdo;

&ldo;我們要去救人！&rdo;孟翔低吼著，他心急如焚：&ldo;我們要去救人！&rdo;

&ldo;我們不能出去！出去就必死無疑！&rdo;老趙的雙手猶如鐵鉗般，一隻胳膊壓住孟翔的腰，另一隻手則狠狠地捂在孟翔的嘴上，他的聲音幾乎扭曲了：&ldo;千萬別出聲！被發現就死定了！&rdo;

前屋裡接著傳來了陣陣令人心如刀絞的孩子的啼哭聲。孟翔感到自己額頭上青筋暴露，胸口裡燃燒起的烈火幾乎讓他渾身要爆炸了。女主人像個母狼般地拼命而絕望地哭喊道：&ldo;別傷害我的孩子！&rdo;

魔鬼般的獰笑聲中，接連傳來兩個重物被摔在地上的響聲，兩個孩子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孟翔拼命扭著身軀。但老趙的力氣比他大很多，一直死死地把他按著。孟翔感到太陽穴附近的血管被幾乎沸騰的鮮血衝擊得砰砰響，渾身的血液幾乎在著火，他像個旱地上的魚般徒勞無用地掙扎著。孟翔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爆炸了：自己的同胞正在自己眼皮下被敵人殺害！正在被畜生姦汙！而自己卻像個懦夫一樣躲在這裡貪生怕死！孟翔在心裡聲嘶力竭地拼命喊：我不要做懦夫！我是男子漢！我要去救他們！

女主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猶如鋒利的刀刃般割著孟翔的耳膜，又像銼刀般寸寸見血地磨在孟翔的心頭，讓孟翔的心頭在劇痛中汩汩地滴著血。前屋裡的日本兵們正在放肆地狂笑著，像幾個在玩弄著獵物的野獸。東西落地被打碎的聲音不斷傳來，夾雜著衣服被撕碎的刺耳聲。

女主人瘋了般地慘叫著：&ldo;你們這些畜生！你們不得好死！放開我！你們這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