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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衣搖了搖頭。

頤非的心一下子攥緊了。

&ldo;不過，她的命，算是暫時救回來了。&rdo;話音未落，頤非已沖了進去。

江晚衣看向羅紫，羅紫慌亂地挽了挽髮髻：&ldo;突然想起大家都沒吃晚飯，我去準備……&rdo;說罷忙不迭地走了。

江晚衣注視著她的背影，在心裡嘆了口氣。

秋姜躺在榻上，呼吸平穩，面容寧靜，彷彿只是睡著了。

頤非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後才注意到‐‐風小雅坐在窗邊，靜靜地望著這邊。

他不禁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問道：&ldo;如何了？&rdo;

&ldo;若今晚能醒，便無事。若不能醒……&rdo;風小雅說不下去了。

這時江晚衣回來了，替他接了下去：&ldo;若不能醒，恐怕就一直這麼睡著了。她這種情況已非藥物可控，要看她自己的意志。&rdo;

頤非敏銳地抓到了重點：&ldo;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想醒？&rdo;

江晚衣點點頭，&ldo;你看她現在面容平靜，是因為我點了佛手柑，在此之前，她一直在無意識地掙扎，應該是夢見了很可怕的事。&rdo;

頤非注視著秋姜毫無血色的臉龐，心中一片冰寒。

&ldo;請你進來，是讓你和鶴公一起想想辦法，如何喚醒她。我必須要提醒一句：她就算醒來，狀況也不會很好。五感皆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內臟也是傷痕累累，武功是肯定沒有了，能否跟正常人一般行走也是未知數，總之……就算醒，也會活得很辛苦。&rdo;

頤非沒有表態。

風小雅也沒有。

房間裡變得很安靜，靜謐得有點可怕。

江晚衣注視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發生在璧國寶華宮的一幕。在那裡，也有一個人，這麼靜靜地躺在榻上，等待命運的抉擇。

守在她身旁的姜皇后哭得雙目紅腫，就是不肯讓她就此死去，甚至不惜跟他鬧翻。可最終，薛採進去，替皇后做了選擇，也替那個人做了選擇。

兩個場景在他眼前重疊，世事如此折騰人心，盡教人，兩難抉擇，生死銷魂。

於是他沒再說什麼，悄悄地退了出去。

頤非和風小雅彼此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

頤非心想看來我不開口此君是不會開口了，算了，還是我先來吧。便深吸口氣，道：&ldo;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你先來，還是我先來？&rdo;

風小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ldo;在你進來前，在神醫搶救她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坐在這裡，想一件事。&rdo;

&ldo;什麼事？&rdo;

&ldo;我在想，姬嬰當初上雲蒙山，見到她時，為何不喚醒她？&rdo;

頤非心中一咯噔，薛採的那句話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ldo;姐姐既已前塵俱忘，就不要再打攪她。他們兩個之間，起碼有一人可以擺脫命運，是上天之慈。&rdo;

那其實不是上天的慈悲，而是姬嬰的慈悲。

姬忽此生，可以說是活得太苦。比他和風小雅還有任何一個人都要辛苦。她既背負了姬家的使命，也承受了姬家的罪孽。她既要獲得如意夫人的認可，又要堅持信念不動搖。她騙了所有人，也救了所有人。而她牽掛了十幾年的弟弟，至死也沒能再見一面。

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