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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刀客遲疑了一會兒，上前伸手將床帳拉開一線，見雲閃閃確實躺在裡面，表情平靜呼吸均勻，看起來並無大礙後，便轉身回到門外。

秋姜笑吟吟地看著他：&ldo;如何？放心了麼？&rdo;

刀客狠狠瞪了她一眼，朝眾人做了個手勢：&ldo;走！&rdo;

秋姜目送著眾人離開，身形也跟著一閃，消失在門內。

秋姜當然沒有離開。

一艘行駛在大海里的船，是最強的天然囚牢，沒有人敢擅自離開。對比人禍，天災絕對要可怕得多。

因此，秋姜在看了一眼外面一望無垠的大海後，就打消了伺機離船的念頭，而是提了一盞燈，走到最下面的船艙。

船艙底部，一般都是用來堆貨用的。

除此之外，還壓著一些巨石，用來鎮船。

因為沒有陽光密不通風的緣故，空氣十分混濁。

秋姜沿著小木梯走下去，第一眼便看見了頤非。

‐‐跟一大群鴨子在一起的頤非。

第七章 塵埃

鴨子嘎嘎嘎嘎，撲閃著翅膀，企圖驅逐這個侵佔它們地盤的人類。而頤非，手上銬著鐵鏈，蜷縮在角落裡，任由鴨子啄他的衣服頭髮，就是不挪地。

他也確實沒法挪移，因為那鐵鏈很短，兩頭牢牢釘死在船壁上，如果不能用鑰匙開啟鎖銬的話，只能撬牆壁，而這牆壁一旦撬掉，海水估計也就湧進來了。

真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啊。

秋姜一邊感慨一邊走到頤非面前。

鴨子們沖她仰脖嘶叫。

她只冷冷看了一眼，鴨子突然全部噤聲，各自散了，還有的把腦袋埋進了翅膀裡，不敢抬頭。

頤非明明是蜷著腿貌似睡了的，卻忽然嘆了口氣道：&ldo;連鴨子都怕你，你的殺氣到底有多重。&rdo;

&ldo;那要看某人到底願不願意說真話。&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說真話的話，就能活。&rdo;秋姜走到他面前，盯著他，一字一字道，&ldo;不說真話，這裡所有人，包括鴨子，都得死。&rdo;

頤非睜開眼睛。目光宛如寒月，清冷而清冽。

秋姜卻笑了，笑得清揚而清靈。

&ldo;是你的人吧。&rdo;

&ldo;什麼？&rdo;

秋姜將一條鏈子遞到頤非面前。

鏈子異常柔軟，顏色奇特，在燈的照映下流瀉著五色斑斕的弧光。而在銜接處，刻了一個圖案‐‐

比翼鳥。

頤非的臉色變了。

與此同時，秋姜那低柔的、無比悅耳的聲音悠悠響起：&ldo;崇吾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蠻蠻，是程三皇子，您的，圖騰。&rdo;

頤非的視線從圖騰上移，對上了秋姜的眼睛。

那是一雙清透的像能洞穿世間萬物的眼睛，幾乎能從眼瞳中看到他自己的臉。

頤非的睫毛顫了起來，垂下，揚起，復又垂下。

嘎嘎嘎嘎，鴨子們在不知疲倦地叫喚。

而頤非的聲音，便絲絲縷縷地、似有若無地在喧鬧中透了出來：&ldo;你猜的沒錯，確實是我的人。&rdo;

&ldo;我依稀記得雲笛曾是你大哥麟素的心腹，後被頤殊收買，臨陣倒戈投靠了頤殊，現在是程國首屈一指的大將軍。&rdo;

&ldo;你的記憶沒錯。&rdo;

&ldo;那麼他的弟弟雲閃閃怎麼會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