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來旺兒遞解徐州 宋蕙蓮含羞自縊(第2/7 頁)
子來!」眾小廝隨即押到房中。蕙蓮正在後邊同玉簫說話,忽聞此信,忙跑到房裡。看見了,放聲大哭,說道:「你好好吃了酒睡罷,平白又來尋我做什麼?只當暗中了人的拖刀之計。」一面開箱子,取出六包銀子來,拿到廳上。西門慶燈下開啟觀看,內中止有一包銀兩,餘者都是錫鉛錠子。西門慶大怒,因問:「如何抵換了!我的銀兩往那裡去了?趁早實說!」那來旺兒哭道:「爹抬舉小的做買賣,小的怎敢欺心抵換銀兩?」西門慶道:「你打下刀子,還要殺我。刀子現在,還要支吾什麼?」因把來興兒叫來,面前跪下,執證說:「你從某日,沒曾在外對眾發言要殺爹,嗔爹不與你買賣做?」這來旺兒只是嘆氣,張開口兒合不的。西門慶道:「既贓證刀杖明白,叫小廝與我拴鎖在門房內。明日寫狀子,送到提刑所去!」只見宋蕙蓮雲鬟撩亂,衣裙不整,走來廳上向西門慶跪下,說道:「爹,此是你乾的營生!他好好進來尋我,怎把他當賊拿了?你的六包銀子,我收著,原封兒不動,平白怎的抵換了?恁活埋人,也要天理。他為什麼?你只因他什麼?打與他一頓。如今拉著送他那裡去?」西門慶見了他,回嗔作喜道:「媳婦兒,關你甚事?你起來。他無禮膽大不是一日,見藏著刀子要殺我,你不得知道。你自安心,沒你之事。」因令來安兒:「好攙扶你嫂子回房去,休要慌嚇他。」那蕙蓮只顧跪著不起來,說:「爹好狠心!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恁說著,你就不依依兒?他雖故吃酒,並無此事。」纏得西門慶急了,教來安兒搊他起來,勸他回房去了。
到天明,西門慶寫了柬帖,叫來興兒做幹證,揣著狀子,押著來旺兒往提刑院去,說某日酒醉,持刀夤夜殺害家主,又抵換銀兩等情。才待出門,只見吳月娘走到前廳,向西門慶再三將言勸解,說道:「奴才無禮,家中處分他便了。又要拉出去,驚官動府做什麼?」西門慶聽言,圓睜二目,喝道:「你婦人家,不曉道理!奴才安心要殺我,你倒還教饒他罷!」於是不聽月娘之言,喝令左右把來旺兒押送提刑院去了。月娘當下羞赧而退,回到後邊,向玉樓眾人說道:「如今這屋裡亂世為王,九尾狐狸精出世。不知聽信了什麼人言語,平白把小廝弄出去了。你就賴他做賊,萬物也要個著實才好,拿紙棺材煳人,成何道理?恁沒道理昏君行貨!」宋蕙蓮跪在當面哭泣。月娘道:「孩兒你起來,不消哭。你漢子橫豎問不的他死罪。賊強人,他吃了迷魂湯了,俺們說話不中聽,老婆當軍──充數兒罷了。」玉樓向蕙蓮道:「你爹正在個氣頭上,待後慢慢的俺每再勸他。你安心回房去罷。」按下這裡不提。
單表來旺兒押到提刑院,西門慶先差玳安送了一百石白米與夏提刑、賀千戶。二人受了禮物,然後坐廳。來興兒遞上呈狀,看了,已知來旺兒先因領銀做買賣,見財起意,抵換銀兩,恐家主查算,夤夜持刀突入後廳,謀殺家主等情。心中大怒,把來旺叫到當廳跪下。這來旺兒告道:「望天官爺察情!容小的說,小的便說;不容小的說,小的不敢說。」夏提刑道:「你這廝!見獲贓證明白,勿得推調,從實與我說來,免我動刑。」來旺兒悉把西門慶初時令某人將藍緞子,怎的調戲他媳婦兒宋氏成奸,如今故入此罪,要埝害圖霸妻子一節,訴說一遍。夏提刑大喝了一聲,令左右打嘴巴,說:「你這奴才欺心背主!你這媳婦也是你家主娶的配與你為妻,又把資本與你做買賣,你不思報本,卻倚醉夤夜突入臥房,持刀殺害。滿天下人都象你這奴才,也不敢使人了。」來旺兒口還叫冤屈,被夏提刑叫過來興兒過來執證。那來旺兒有口說不得了。正是:
會施天上計,難免目前災。
夏提刑即令左右選大夾棍上來,把來旺兒夾了一夾,打了二十大棍,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吩咐獄卒,帶下去收監。來興兒、鉞安兒來家,回復了西門慶話。西門慶滿心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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