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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的，一開始根本沒人留意，後來聽說全是些坐過牢不要命的人在裡頭，我們就能離多遠離多遠。那天聽說我兒子在那家公司門口被撞，我差點兒沒被嚇死，幸好不是他們幹的。&rdo;

姚岸訕訕一笑，並不願聽那家公司的事情。

天黑時從醫院回來，桌上的飯菜早便涼了。姚母留下字條說去小河公園擺攤，姚燕瑾又去了舞廳，姚岸將字條揉進了垃圾箱，隨意扒了幾口飯就去洗手間沖涼，換上身乾淨衣服，她對鏡吐了口氣，便尋去了小河公園。

飯後散步的人漸多，月光靜灑湖面，泛著粼粼波光，貨船緩緩駛過，三三兩兩的行人駐足閒聊。

小河公園沿河而建，一條長道鋪上了青色的磚石，岸邊立起幾把石椅，倚欄迎風，倒是個閒散的好去處。

姚母的攤位前已聚集了十幾個小孩，嘻嘻哈哈的圍著石膏玩偶塗塗畫畫，姚岸趕緊上前幫忙，幾個家長見到她，撇下孩子便自顧去閒逛了。姚岸還要兼做保姆，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公園背後便是小鎮的主街，幾座酒樓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杯盆狼藉。

蔣拿向沈綸敬了幾次酒，見他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漸漸便失了耐性，努力抑制不快，他示意許周為幾人繼續勸酒，又笑著起身踱去窗邊抽菸。

棕漆的窗戶才開了一條fèng，熱風便急急得灌了進來，裊裊白煙被攏回，罩上了蔣拿的雙眼。蔣拿甩了甩頭，再定睛時便看到樓下熱熱鬧鬧的小攤上有道影子晃來晃去，不是白天短袖長褲的模樣，而是一身過膝的無袖裙，遠遠的便能瞧清路燈下被淺色布料勾勒出的弧線。

他笑了笑，轉身打招呼：&ldo;看到個朋友，我下去一趟。&rdo;說著，便逕自出了包廂。

☆、第七章

姚岸忙得暈頭轉向，邊上的小孩兒舔著冰激凌，黏膩膩的手摸向石膏，姚岸忙笑著握住他的手腕，翻出紙巾替他擦了擦，又拿起一個便宜些的玩偶遞給他：&ldo;這個好，你給他畫上顏色吧！&rdo;

小孩兒眯眼笑，接過玩偶擺弄起來。

夏夜的小河邊，微風緩緩吹拂，剔去了白日的悶熱，只餘絲絲淺淺的沁涼。姚岸濕發已幹，她抬手攏了攏，翻起腕上的皮筋便要紮起來，前方有人靠近蹲下，好像巨人突襲小人國，擠在一群孩子間顯得格格不入。

蔣拿胳膊掛在膝上，掃視著面前造型各異的石膏玩偶，拿起一個筆筒狀的白色機器貓問：&ldo;這個多少錢？&rdo;

姚岸一愣，放下攏在手中的長髮，將皮筋套回原位，蹙眉看向蔣拿，半響才回答：&ldo;十塊。&rdo;

蔣拿點點頭，伸掌到姚岸面前，不言不語的看著她。

姚岸向後挪了挪，猶疑不定。蔣拿笑道：&ldo;筆。&rdo;

姚岸半天沒有動作，一旁的姚母見狀，忙笑著遞了支毛筆過來，又撞了撞姚岸的胳膊小聲斥責：&ldo;幹嘛呢，招呼客人。&rdo;

姚岸這才輕應一聲，蹙著眉不甘不願的拿起顏料，&ldo;要什麼顏色？&rdo;

蔣拿挑挑眉，&ldo;紅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顏色都來點兒！&rdo;

姚岸以為他存心搗亂，立時沉了臉，見他一副&ldo;你奈我何&rdo;的模樣，她咬咬牙，往小碟子裡擠上七色，每種顏色卻只有一小粒，和開後也不過佔了一點兒面積，盡顯小氣。

蔣拿斜眼睨她，不置一詞。

石膏小攤偶爾也有情侶光顧，小女生嬌嗔著與孩子們擠在一道，卻鮮少出現單身男人，尤其是身形高大，捏著毛筆專注作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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