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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個週日,她值班。c樓病房值班,一般都要肩負起以一擋百的使命。
週日不辦出入院,雖然沒有成堆的新病,但病房裡躺著的畢竟都是經歷過大刀的患者,這個痛那個癢,這個吐那個拉,這個生理不舒服那個心理不舒服,此起彼伏,對她的體力是個巨大的挑戰。
外科醫生沒有雙休的概念,嶽芪洋昨天照常一早來巡視自己的床位,接到黎糯的簡訊替她帶了份早飯。上午去的時候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哪個病區蹦躂,下午他又到樓下晃了一圈,還是沒碰上她,桌上的包子豆漿也原封不動。
那份早飯還是黎糯今天凌晨c2的重症監護室吞下肚的。她幾乎一夜守這塊最磨的地方,實習生缺乏臨床經驗,比起護士姐姐一次又一次地傳喚她,還不如自己親自鎮守。
等到太陽升起,第二天依舊沒有夜休。頂著只趴了半個小時的頭顱,接著站了十個小時的臺。
他比她早結束十分鐘,本想手術室的走廊裡叫住她,她卻差不多是閉著眼睛走路,全然無視他。
隨著轎車勻速前行,她睡得死沉死沉,面朝後方,漸漸縮成一隻蝦米。
嶽芪洋控制著碼數,不住地往後視鏡裡張望,怕她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不想到了她家小區門口,輕輕一腳剎車,還是摔了下來。
她摸索著席地而坐,垂著頭,半晌沒有動靜。他忙解開保險帶,也來到後排。
「沒事吧?撞到哪裡了?」
相比於他著急的口吻,黎糯怔怔抬頭,瞳孔無焦距。
三秒後,朝他一笑,說了句「拜拜」就緩慢地爬出車門。
她穿著短袖,一到室外,被窸窣刮過的風冷到。
上海的夏天,終於結束了呢。
由於昨天夜裡電閃雷鳴不絕,有些地上還是濕的,小區裡的路燈也集體失了靈。她不知道,因為她整整兩天沒踏出過c樓,外面的一切都沒空關心。
夜已深,住戶們多已熄燈,小區裡漆黑一片。
走著走著,黎糯越來越神志清晰。她害怕這種壞境,便愈加豎起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並加快腳步。
其實她以前不是個怕走夜路的孩子,自從一個轉折點開始。
初中時代,也是這樣的季節。某次她發揮不佳,考了班級第五,被媽媽趕出家門。她身無分文,無親無戚,樊師倫又不,只好一個小區附近轉悠。
河邊一條漆黑的小道上她遇到了一個醉酒的年輕男,那見小女生獨身一,起了邪心,一直圍著她叫著「小姑娘,陪哥哥玩玩」。
小黎糯一步步後退,男就步步逼近,退到河旁欄杆,男突然撲了上來,卡住她的脖子,發狂地吼道:「要敢不陪,就掐死,扔到河裡。」
她費盡全身力氣掙脫,接著一路狂奔。開始男追得很緊,也不知跑了多久,才把他甩開。
當然這件事,她只對樊師倫提到過。
樊師倫聽後站起身來,教她:「以後若再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招先尖叫,第二招找準機會死命踹他的命根子。」還邊教邊親自示範了幾下。
她認真看著,但衷心期望不會有第二次的發生。
可是,貌似身後有腳步聲?
她怕是自己幻聽,停下腳步,沒有聲音。重新邁步,又有了聲音。
沒有聽錯!
離她家的那棟樓還有一半的距離,她加快速度,同時找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樊師倫。
不想手機還沒找著,身後的手已她的肩上拍了兩下。
黎糯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腦海里飛快回憶起樊師倫的教程。
首先,要尖叫。
她照做,閉眼,尖叫。
卻被身後的壞轉過身軀,雙手扶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