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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毫無徵兆地開了,不到十平米的小家,細妹子坐在床沿上哭,滑鼠一臉難色地站在當地,難為地問著餘罪道:「咋辦?餘兒?要不……你們先回?」
「長痛短痛都是痛。都進來。」餘罪叫著兄弟們進了門,他拉了張椅子坐下,猛地一吼:「別哭了。」
一乍乎,細妹子嚇了一跳,停了。她看著餘罪,知道餘罪在這撥人裡說話的份量,於是臉色一淒,又哭上了,哭哭啼啼說著某人沒良心,要扔下她走,都說好了要把她一輩子當妹妹待的……這話聽得滑鼠臉色難堪了,哥幾個心裡直泛笑,風流債怕是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聽我的……先回家,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按這個地址去找,他不至於連叫什麼都騙你吧?他叫嚴德標,綽號滑鼠,這是家庭地址和學校地址,我們現在必須回去,他也得回去,說不定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你總不想跟著他還在街上套錢吧?」餘罪刷刷寫了一張紙條,遞給了細妹子手裡,細妹子眼睛一亮,不哭了,似乎也原諒嚴德標了,最起碼名字是真的,沒騙她。
默不作聲地預設這個結果了,餘罪掏著身上僅剩下錢,把李二冬和豆曉波身上的也搜走了,滑鼠看事情轉機,趕緊地,踩著凳子,從小衛生間的頂棚上撥拉出一個紙包裡,有零有整,好大的一包錢,騙來的全部收入了,一股腦塞進細妹子懷裡,賭咒發誓地說著:「晶晶,你先回家,我要當不了警察,我就去你家找你……你可一定等我啊。」
「我一定等你。嗚……」細妹子悲從中來,錢灑了一地,抱著滑鼠的腦袋好一陣慟哭。
這個生離死別又延續了好久滑鼠才一臉唇印地從家裡出來,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地走著,臉上如此地悽苦,彷彿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絕戀一般。揮著手,灑著熱淚,誰看誰都是唏噓不已。
「狗日的,藏了那麼錢都不接濟兄弟們一下。」李二冬突然噴出來了,罵著滑鼠。
「細妹子要是跟了我,我就不回去了。」豆曉波道,有點羨慕滑鼠的艷遇。
「別發愁了,要是真放不下,就別回去了,就你這德性,我估計回去也沒戲,還不如守著細妹子過呢。」餘罪安慰著失魂落魄的滑鼠。滑鼠一聽此言,翻著白眼,苦大仇深地盯著餘罪,好半晌才患得患失地道:「我確實放不下,不光細妹子放不下,工作也放不下,什麼叫沒戲,萬一有戲呢?你都爛成這樣了還回去,我憑什麼不回去?」
愛賭的人總喜歡相信「萬一」之類的小機率事件,滑鼠尤盛,剛剛還哭哭啼啼的,現在倒叫板上了,惹得兄弟幾個都討厭了,誰也不理他了。可不料滑鼠現在的責任感以及自信心高度膨脹,回頭扯著嗓子,對著已經看不見的住處大吼著:
「細妹子,千萬別跟人跑了啊,一定等我來接你啊,哥開上警車來接你。」
這吼得聲嘶力竭,觀者動情、聞者掉淚,就是讓哥幾個覺得有點太科幻了,忒不現實了……
……
也在這一刻,汪慎修的手機響著,就放在一個精緻梳妝檯上,鏗鏘的旋律和滿屋的春色格格不入。他終於作了一個讓他也覺得很奇怪的決定,脫下疊好帝豪發的那身昂貴的西裝,換上了已經扔在角落裡的服裝,對著心形的鏡子,整了整衣領,就像整過無數次的警容一樣,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出來的時間不長,已經落下夜生活過得太多的毛病了,鏡子裡的他,蒼白失血的臉,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重新穿上舊裝時,他枯站著,一瞬間想起了遠在山西省的家裡,想起了警校那幫子狐朋狗友,想起了初到廣州的茫然無措,更想起了這短短的時間和經歷,彷彿讓他經歷了一個世紀一樣。
漫長,而又讓人難忘。
手機被摁了,鏡子裡又出現了一個她,韓俏,姣好白皙的臉蛋,在汪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