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防剿局(第1/3 頁)
死者是個白種人,看起來約摸三十來歲,臉上不留鬚髮,面板白皙五官陰柔,頭頂油膩的中分發型,他身穿熨燙得一絲不苟的白襯衫、黑色揹帶褲,表面上沒有沾染到半點灰塵,甚至姿勢都相當自然,彷彿只是坐在地上犯起瞌睡,自然後仰躺下入夢。
但他的面目卻是格外猙獰,死不瞑目的雙眼圓睜暴突,一縷已經凝固的血跡從他嘴角滲下,慘白且僵硬的臉上殘留有扭曲的驚恐和詫異,似乎在其生命的最後一刻目睹到了什麼極其驚悚的事物,以至於那股臨死前的恐懼深深地鐫刻在他的屍體上。
在死者腳下附近還有一灘乾涸的放射狀血跡,看起來是他臨死前噴吐而出。
這已經不是沃森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屍體,他早在富爾斯坦的戰場上見過真正的屍山血海。相比之眼前這幕不過是小兒科。
望著死者生前微屈的雙腿,似乎原先是保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
沃森腦海中忽而浮現出一番場景——漆黑的夜裡,這名受害者盤坐在壁爐前,或許是在靜思,或許是在閱讀,突然某種難以言表的傷勢或苦痛向他襲來,他抑制不住噴吐出一口鮮血,甚至都來不及掙扎求救,最後只留下來一道絕望的慘叫。
若真是如此……怎麼感覺頗有幾分像是武俠小說中走火入魔的情形,死者獨居密室修煉神功,卻不慎練岔,氣血翻滾之下內傷,因無人救助只能默默等死。
沃森輕輕搖頭將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逐出腦內,他觀死者死狀,衣衫整齊無打鬥痕跡,像是中毒以致身亡。
福爾摩斯在屍體旁邊蹲下,“你們檢查過屍體了吧,確定沒有任何外傷?”
“絕對沒有!”
兩位警界精英異口同聲地喊道。
萊斯特雷德謹慎地補充道:“至少以肉眼來看,沒有發現明顯的擊打痕跡,雖然在死者食指肚上發現了點點血跡,但未發現有遺言。”
格雷斯不甘示弱道:“初步檢查結果也不像是中毒,至少不是常規的毒素。”
福爾摩斯微微頷首,但似乎並不信任這兩位精英警探。
她戴上白手套觸控屍體,纖細修長的手指摸摸這裡、按按那裡,還解開死者白襯衫的衣釦檢視,不遺漏任何地方。
福爾摩斯的動作熟練迅速,在短暫的時間裡,完成了一系列細緻且縝密的檢查。比起偵探,她更像是一名專業的法醫。
最後,她再確認似地湊近聞了聞死者的嘴唇,既沒有聞到當代慣用的氰化物毒藥的苦杏仁味道,也沒有其他異常的味道,只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末了她臉上浮現出恍惚且茫然的神情,看來是一無所獲。
“送去法檢吧。”夏洛特小姐起身說道:“到時候記得把詳細的鑑證報告拿給我看看。”
現場早已準備有擔架和抬擔架的人,隨著格雷森一聲令下,兩個警員抬著擔架從屋外跑了進來,將屍體搬到擔架上面。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沃森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角落,動作隱蔽總是行走在眾人視野的死角,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他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件原本就擺放在現場的傢俱。
這也算是沃森在戰場留下的後遺症——時刻注意隱蔽自己的蹤跡。
他默默比對著包括門口警衛在內的現場六名警員的體型,都與他方才所推測的腳印衍生模型一一對應,唯獨只剩下置於最底層的一雙腳印未找到對應的主人——這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的痕跡。
在看到福爾摩斯微微搖頭起身以後,沃森也有些詫異——竟然真的不是中毒?或者說是連福爾摩斯都沒接觸過的冷門毒素?
見連福爾摩斯都調查無果,他忍不住開始遐想——假若自己是此案的兇手,該如何才能造成如此現場?
貌似毫髮無傷的屍